以很怪异的姿势伸起,指着她的脸,大笑,空洞的眼神里却带着一丝讨好,向前挪了几寸,凑近她:
“小姐,阿砚大人,好看,吃人,嘿嘿嘿”
残缺的门牙又红又紫,非常渗人。
她端着一碗黑糊糊的东西,像捧宝贝一样献到她面前,继续笑。
这熟悉的称呼让她想起了一个人,这里快靠近边境,莫不是
“大人,军中行医已经检查过,我们也在这附近打探了,这程珏行经此地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就开始发疯,不记人和事,逮人就咬,还喜欢趴在地上舔东西吃,特别疯狂,那些小兵都怕感染上什么疯病,也没送到目的地,扔下她就都跑了。”
程珏,竟然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姜馥心下了然,眉头完全松开,不着痕迹地别过她,吃起碗里的野鸡汤来。
如今的这般模样,也是她自找的,怨不得她。
自作孽,本是不可活的。
她把勺子放在嘴边轻轻呼了呼,刚吞吃进去,就被接下来的一句话哽住。
汇报的卫兵有些欲言又止,在得了准许后又继续说道:“曾经跟在她身后的那些守疆士兵愤恨无比,觉得失去了统领人,把这些怨气都撒在希利人身上,几乎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随时都可能兵刃相见。”
一句话掀起千层浪。
这些人想必早就把她与李砚恨透,怨气撒在希利人身上也只是鞭长莫及,手伸不到京城那般远,现如今,她与李砚亲自送上门来,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边境。
她与李砚,只会处于劣势,甚至还会有性命之忧。
而护送罗执回国的任务也只会徒增坎坷,略失分寸,就会引起两国战争。
两顶帽子,把他们严严实实扣下。
就算他们能圆满解决,平安回朝,也必定落人口舌,到时候又会给她的复仇计划增添阻碍。
李牧,果然还是小瞧了他。
当初那么轻而易举地就把程珏发配了边疆,后续怎么可能会全无动作。
姜馥敛下眉眼,指节有些发白,撂下勺子,没了再喝汤的胃口。
她碗里的勺子很快被熟悉的手接过,她抬起头,李砚把那勺汤送进嘴里,嘴巴抿了抿,脸上没有半点波澜,只是专心品汤。
他道:“味道稍微有点淡,明日多放点盐。”
他重新把勺子放进她的碗里,见她不动,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
浓郁的香味停留在她的鼻尖,久久不散,姜馥拗不过,只能张开嘴。
他没给她停留的间隙,一勺接一勺地喂,姜馥也只能一勺接一勺地喝,直到一碗汤见底。
肚子里也鼓胀了些。
他这才停住,直直盯视她的眼,一板一眼道:“放下心,你会平安无事的。”
一字一句,如铿锵烙铁,在她的心里刻下烙印。
他的词句,早就在无形中能够轻易影响她的情绪,但她不知道,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不要她平安无事,她要他们两人都平安无事,她无法想象,如果他真出了事,她该怎么办。
那天下,如果只有她一个人的话,好像也没了意思。
她伸出手,握住他的手,也同样直视着他,告诉他,她要和他一块面对。
李砚只是把她的手按下,包在手心里。
暖和和的,给她规避了所有风雨。
“大人,兵将皆已整顿完毕,随时可以起行。”
那名汇报的卫兵又走过来,神情肃穆。
李砚把眼神投过来,姜馥轻轻地点了点头,李砚随即挥手,站起身来。
姜馥被他抱到那匹汗血宝马上,坐到他身前,走在队伍的中前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