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听到青翎说梦见下雪,梵王都听得异常仔细。
不久后,内使大臣就不再送金银珠宝、玉器摆件了,反而送了好几只猫来,有一次,还特地遣人送来了燕尾草,小膳房便照着翎族的法子给她做了清凉饮。
在暖烘烘的屋子里,看着窗外的飞雪喝清凉饮,倒也别有一般意趣。
这些日子,她没有那么怕梵王了,时而偷偷看着他的脸,在男人里,的确算是俊朗高大的。
只是……在膝盖慢慢好了之后,她便在疏影居的二楼发现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个隐藏在一副画框后的一个小小暗格,也不知道为何,工匠们在修葺宫殿的时候竟然没有发现这个暗格。
暗格里是一个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张画像和一只白羽笔。
这是翎族的白羽笔。
再将画卷轻轻展开,青翎不由得呆住了。
画里,是一位翎族女孩儿,有着和青翎异常相像的眉眼,也像她那样,戴着缀满宝石的白银头饰,繁繁复复地垂在头发上。
这个女孩儿……就是之前那些姬妾说的那个人吧。
所以……梵王是因为她,才高看自己一眼?
青翎轻轻地将东西收了起来,仍旧放进了那个暗格中。
这天傍晚,外面的雪下得异常大,梵王还是冒着风雪来了。
他在门口将斗篷上的白雪一抖,几乎留下了一座小山。
屋子里有正烧着喷香的羊腿,还有好几个他爱吃的菜,可是他却一句话也不说,接过青翎为他盛好的汤喝了两大口,便一直低头吃菜。
青翎见状,也不敢说话,只是用筷子捻起一点食物放在嘴里。
“大王……今天是心情不好吗?”
“让他们都出去吧。”
“是。”
宫女和侍从们都离开了,小鹭将门关了起来,青翎隐隐地感觉情况不对劲。
待吃完了饭,梵王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仍旧坐在桌前不说话。
青翎想了想,便问道:“大王若是心情不好,要不要听听青翎吹的埙?”
微微点了点头,青翎连忙找出自己来时带的那只埙。其实,她本不擅长吹埙,只是能勉强弹吹出几首曲子,因此吹得格外认真小心,不想在一个极难的旋律上还是卡住了,埙发出了一声滞涩的声音,青翎急忙低头说道:“臣妾技艺不精,大王见笑了……”
这时的梵王抑郁的心情已经渐渐纾解了,便说道:“不凡事,你继续。”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终于吹完了第一曲。
梵王左手撑着后脑勺:“看样子你太擅长吹埙?记得歌也唱不好,现在埙也吹不好,孤倒是好奇了,你们翎族是怎么会选你过来呢?”
“臣……臣妾唱歌和吹埙确实不佳,可是舞艺上确实擅长的,要不,我再跳一支舞给大王?青翎这就去传乐人过来。”
“不必,你就直接跳吧。”
一曲舞结束,她微微喘着跪在地上。
“跳累了吗?寡人今日心中有些不快,害你这样劳累。”
“大王这是说哪里的话呢?大王就像一棵大树,青翎就是树上的小鸟,既然依托树而生存,大树如果郁郁不安,小鸟就该开口唱歌讨大树欢心才是。”
原本只是一句极其寻常的话,大王的脸色却明显变了。
两个忧伤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一个声音说着:“若有一天,一只白隼飞进梵国的扶桑宫,那便是我来找你偿命了。”
另一个声音说着:“大王,从此之后,我真要化作一只小鸟飞走了……”
他突然站起身来,朝她走了过来。
她看出了梵王眼神中和往常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