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年多大?”
晏问道。
“我十一岁。”
“我十二。”
“你比我大,但是你入门比我晚,所以你还是要叫我师兄的。”
“……”
“你叫叫看。”
“隼。”
“……你,你叫我什么?”
“隼,你的名字不是隼吗?”
“是隼,不过,除了父王母后和阿哥,还有韩先生,就没有其他人叫过我这个名字了。”
“你怎么看起来很开心?”
“当然啊,因为你叫我名字了啊。”
屋子里突然亮起了一盏烛光,原来是隼正端着烛台在冲他笑。
“子言哥哥,你是不是睡不着?我陪你聊天好不好?”
方才不还让他叫师兄的吗?怎么现在又是子言哥哥了。
晏不说话,隼便将烛台放在床边的矮柜上,双手杵着下巴,看着晏的脸。
晏被看烦了,只好问道:“平时没人和你说话吗?”
隼摇头:“阿哥总是在练武练骑射,父王忙朝政,母后不得见,我每日在逐月宫里游荡。”
“你为何不学骑射?”
“学了,可是我身子骨太弱了,老是吃药,韩先生让我不能劳累,每日静养。”
“你父王不说你吗?”
“不说,阿哥又骁勇又能干,父王说,我将来只要好好辅佐阿哥就可以。”
“韩先生,教你们什么?”
“读书识字,算术文法,什么都教。”
“没教你们药理?”
“父王说学那个没用,父王不信梵国的医术。子言哥哥,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
“我没故事。”
“你骗人,韩先生说了,你从小就没了爹娘……”
“没了爹娘也能算故事吗?”
“算啊。”
“我要睡了。”
“你膝盖痛着,肯定睡不着的。”
“知道我膝盖痛,还一直打扰我休息?”
“哦……”
隼闭了嘴,自己摸索回被窝里,又躺了起来。
过了会儿,只听见晏叹了口气。
“我小的时候……”
隼立刻像山雀一样弹了起来,跪坐在床边。
晏只好讲起了自己小时候救过的一个孤孩的故事,将他的故事变成了“子言”的故事说给他听。
“我小的时候,原是有爹娘的,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爹就死了。我娘抱着我,到处乞讨,我关于我娘的最后一个记忆,便是她抱着我倒在地上,我爬起来,推着她,我说,‘娘,娘,子言饿啦’。以往这样说的时候,不管娘多累都冷,都会立刻给我弄来吃的,可是那一次她就这样倒在地上,怎么叫都没有用……”
隼眼睛里含着泪花,静静地听着,一直听到晏是如何被一位莫须有的师父捡到,又是如何将他带大,教给他武功的。一会儿伤感,一会儿喜悦,最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我就跪在师父的坟前,对师父说,既然这样,那我就到月族去吧,我去见见真正的血月骑兵,若有一日我功成名就,我骑着战马来见您……”
晏讲到这里,突然意识到隼已经睡着了。
托他的福,晏一直在脑海里编着关于子言的故事,生怕故事编得不完整,进而忘记了疼痛。
这会儿隼已经睡着,膝盖的疼痛再次缓缓袭来。
他翻了个身,换了个姿势抵挡这钻心的疼,又看了看熟睡中的隼。
睫毛根根分明,随呼吸微微翕动着。
是因为有鹰的保护,他才成长为这样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