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产了……”
“什么?”李令月猛然站了起来。
“郡主日夜忧心,再加上这些天的折磨,这一胎怕是保不住了。”
李令月转头看向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抬头与李令月对视一霎,很快看向秋简道:“立刻去请太医,动静别太大。”
秋简依言退下。
李令月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怒斥道:“混账东西!”
上官婉儿抬手摁住了李令月的肩膀,开口安抚道:“还是等太医过来替郡主看看吧。”
李令月咬牙道:“我现在就去给七哥写信,要是由得武延基这样磋磨人,这孩子迟早被他弄死。”
“令月。”上官婉儿叫了一声,皱着眉说道,“这件事情不在于武延基。”剩下半句她没有说出口,但李令月的神情显然表示她明白上官婉儿的未尽之言。
这件事情不在于武延基,而在于那端坐于高台之上的女帝。
武氏与李氏的矛盾已经愈发严重,二者争斗至今,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爆发点就可以掀翻整个朝堂,风口浪尖之时,武曌不会让李仙蕙成为这个爆发点的。
李仙蕙好像做了一个很遥远的梦,梦中是团团的云雾和层层的山峦,她乘风而去,遨游天地之间。
天高地远,不知其边界之遥遥;命数盈虚,却识其方寸之隘隘。
她缓缓睁开眼睛。
对于自己小产且今后可能都不能生育的噩耗,李仙蕙很平静地接受了,她谢过上官婉儿和李令月的好意。
转身上了回府的马车。
此生已经是无力回天,不得翻身,前方亦是阴惨惨的,无望的将来,这沉重的无可奈何像一张钉床死死地压在她身上。而她别无选择,只能被钉在这残忍的命运之下,慢慢成为一株风干的植物。
“真的没关系吗?”李令月皱眉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有些担忧地说道。
“其他人帮不了什么,”上官婉儿心头逐渐升起些许悲哀,“这孩子自己也知道。”
武延基不知从哪里得知李仙蕙不能生育的消息,他砰得甩开门,一双眼睛怒气冲冲地瞪着坐在梳妆台前的李仙蕙。
镜子中的李仙蕙猛然回头望去,迎着外头冬日惨白的日光,她的面色愈发苍白了起来,呼出的白雾濛濛地捂在她消瘦的脸颊两侧,模糊了轮廓。
武延基的身影在她的双眸之中变得越来越高大,他走到她面前了。
扬起的巴掌接踵而至。
混乱中,李仙蕙柔软的腹部被踹了一脚,她喉头忽然一腥,血沫从嘴角滴落,但骑在她身上的武延基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他在她身上驰骋着,以女人痛苦扭曲的面庞为代价,升上了极乐之地。
来往的侍女对此情景已是司空见惯了,她们垂着眼睛快速地离开这里,害怕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就会变成下一个备受折磨的倒霉货。
李仙蕙毕竟是郡主,武延基再怎么放肆也不敢真的弄死她,可她们这些如草一般轻贱的性命可就不一样了。
惨呼声渐渐低落下去,李仙蕙双眼紧闭,冷汗涔涔,直到身上的男人发觉不对劲,扯着她的头发提起来一看,才惊得一跳,喊人去把大夫找来。
半夜,李仙蕙从梦魇之中惊醒过来,冬日三更方过,整个房间里地暖烧得火热,她一身滚烫,两床沉重的棉絮压得她喘不过半口气来。
胸口一股冷气源源不断散发出来,像是含着千年不化的坚冰,可身周却又热腾腾如火烧一般,两相煎迫,便入酷刑一般让人难以忍受。李仙蕙望着蜡烛上的一豆灯火明明灭灭,眼中忽然落下泪来。
她费劲地钻出被子,不顾四肢无力,硬生生走到了书桌边。
远处是武延基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