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违背者的性命会被无情地收割,尸骨无存。
可是如果天道不可违,那么苍天又何必让她李令月再次回到这里呢?如果一切事情都是定局,那么她的归来又有何意义呢?
不过是徒增悲伤罢了。
李令月双眼之中不由得划过悲哀,她沉浸在无助的情绪中无法自拔。这时,她的手忽然被一个人牵住了,柔和的温度从对方手中慢慢传过来,她微微侧头,看见了一双饱含关切的眼神。
上官婉儿本来和李令月一起走,却见到李令月的步伐越来越慢,最后竟然停在了原地,她感受到了李令月情绪不好,正想说些宽慰的话时,却发现李令月的双眼竟恍然出现一丝水意,她只觉心头一颤,闷闷的痛楚在胸口间弥漫开来,下意识就握住了李令月的手,等到公主的眼睛扫过来时,她才猛地放开了手。
“奴婢逾矩,请公主责罚!”上官婉儿心跳得极快,却反常地没有一丝悔意。
“我说了,”李令月幽幽叹了口气,双手托着上官婉儿的手臂把她扶起来,“我们之间没什么高低尊卑,你不必时时刻刻把我当成公主看待。”
上官婉儿的心跳乱了一拍,她抬头愣怔看着李令月。
“公主殿下若是心情不好,现在时间还早,不如我们今日出宫散散心?”
半晌,上官婉儿小声提出了一个建议,随后屏住呼吸看着李令月。
李令月没说话,只看着她微微笑了笑,点头答应了。
上官婉儿和李令月把繁复的宫装换下来,穿上了一身低调的窄袖袍服,二人乘着马车出了宫。
大唐宵禁制度相当严格,上官婉儿和李令月必须在宵禁开始前返回,于是一出宫,上官婉儿便驾着马车直奔明月楼。
“为什么来这里?”李令月下了马车,望了一圈周围,诧异道。
“明月楼旁有一家做酥山的铺子,味道甜而不腻,果味清新,吃起来让人心情舒畅,于是奴婢便想带公主前来尝尝。”担心被拥挤的人群冲散,上官婉儿伸手护着李令月往前走。
那家酥山铺子不大,一卷灰蓝的布挂在铺边,上书沧浪二字。
李令月念出铺名,随后转头看向上官婉儿,见她点头,便惊讶问道:“为何要取这样一个名字?”
“公主,您听说过沧浪吗?”上官婉儿不答反问。
“战国时期,楚国三闾大夫屈原写的《渔夫》中曾经提到过,”李令月慢慢念道,“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不错,”上官婉儿点了点头,她望着灰蓝旧布上的“沧浪”二字,喟叹道,“这酥山铺子的主人曾经在明月楼中做了好几年的歌女,受尽欺凌,我曾问她是否怨恨过命运不公,她便是以这沧浪作喻,示意清白高洁不在于外,而隐于内心。”
“在她看来,天命有所归,若无法改变,那不妨处之泰然。”说到这里,她眼神一亮,向着铺子里招了招手,“红袖姐,这里!”
一身素净布衣的红袖倚着柜台,端出了一盒酥山点心,笑道:“快尝尝。”
半透明的冰皮中流淌着雪白的酥山汁,些许冰雾升腾而上,晶莹鲜红的樱桃蜜饯细细点缀在冰皮之上,一看就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明月姐和来俊臣呢?”上官婉儿望着神采奕奕的红袖低声问道。
“他们好着呢,”红袖笑了起来,“如今明月楼已经全部被明月掌管,我这才可以放心出来呢。”
上官婉儿含笑点了点头,“那就好,在明月楼煎熬这么久,红袖姐总算是熬出头了。”
红袖随手为她们倒了两杯清茶,茶叶不算好,但却有一股奇异的飘香之感,她听到上官婉儿的话,不由得眺望了一眼远处的天空,道:“普天之下,谁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