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有点姑娘家家的样子,别老追在别人屁股后面。」
「我和柏宵刚刚商量了,你们年龄也到了,等放暑假,先给你们安排订婚……」
我被我爸「订婚」那两个字吓得一激灵,口吃也好了。
「谁要订婚?我又不喜欢他!」
我爸露出惊奇的神色。
「你不喜欢柏宵?」
我斩钉截铁地、一遍又一遍重复。
「我从来、从来、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啪的一声。
一枚棋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柏宵愣愣地看着棋盘,半晌抬起头,他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嘴唇紧紧向下抿着。
「是吗?」
他把掉落的棋子捡起来,扔到棋筐里:「原来一点都没有啊。」
我觉得柏宵应该去演戏。
明明是他用蛊术控制了我,还在惺惺作态地露出这种奇怪的表情。
我伸出右手,举到他的面前。
提高声音问道:「本来就是一场谎言,说什么喜不喜欢?」
手腕上原本的黑色细线已经完全消失了。
章绮还是原来的章绮,再也不会受人控制。
我把手镯摘下来,扔到柏宵的怀里。
「还给你。」我说,「我不需要这种东西。」
13
柏宵站起来。
他露出脆弱又迷茫的表情看着我。
我怀疑,有一瞬,他可能在想,蛊虫呢?
我竟然也会脱离他的掌控啊。
我爸看我这个样子,压低声音呵斥我:「绮绮,做什么呢?那可是柏宵他妈妈留给他的东西,你就是吵架,也不能这样开玩笑。」
可我没有开玩笑啊。
我从包里拿出厚厚的一摞材料。
都是从医院那里下载和开具的。
周礼安说我的身体情况比较特殊,还特意带我去找到专业中医,又检查了一遍。
我把检查报告翻到最后一页,指着那些划出来的句子:「爸,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你捡回来的这个儿子?」
苗疆少年善蛊,最善蛊惑人心。
我父亲在西南出差的时候,常常听到这句话。
他的手指划过那几页报告。
顿了顿。
然后抬起头,看向柏宵。
我最开始遇到柏宵的时候,态度明明是很冷淡的。
后来转变如此之大,他也是有过怀疑的。
只是这份怀疑,被他埋在了心底,没有说出口。
「我们谈一谈吧?」
我爸冲柏宵点了点头。
柏宵嗯了一声。
跟在他后面,进了书房。
剩下我一个人,坐在客厅中央。
拨弄着那局围棋残局的棋子。
不知道这一次,父亲是会站在我这一边,还是柏宵那一边。
想着想着,我的心里竟然打起鼓来了。
柏家在父亲的心中,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啊。
他的女儿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