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衣服不能穿了,我带了备用衣服,就是为了防止衣裳弄脏了没法换,小娘子若不嫌弃——”
“不嫌弃。”叶萝求之不得。
季婆又愣了一下,应承一声后,立刻去车上取衣,陪着叶萝去了河边。
“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
叶萝正蹲在河边梳洗,忽然听身后的季婆冒出一句话,以为她在自言自语,没理会。
头发摸着乱蓬蓬得脏乱,叶萝还担心在没有洗发膏的情况下洗不干净,没想到上面只是粘着泥土灰尘,遇水之后很快就洗干净顺滑了。
季婆递来的衣裳是一件灰白色的粗布衣,成色半旧,十分宽大,穿在叶萝身上竟能显出几分身材来。
脏污的脸洗干净了是一张娇嫩清丽的脸蛋,配上顺滑乌黑的头发,清冷似仙的气质,是让人移不开眼的美。
“娘子美貌更甚了。”季婆惊叹一声后,取出两根布条,为叶萝扎了发髻。发髻看似简单,实则巧用心思,把叶萝的脸蛋衬得更超尘脱俗。
“我们认识?”听季婆说话熟稔的口气,叶萝意识到季婆刚才第一句话就是对自己说的。
“娘子别吓我,难不成还真失忆了?”
季婆目光阴冷地审视叶萝,仿佛她如果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就会在顷刻间让她毙命。
叶萝目光淡淡扫过季婆的虎口,对上季婆的双眸,“装失忆,自然要彻底些。”
季婆盯了叶萝一会儿,倏地笑了,“娘子是干我们这行的料。”
干哪行?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行当。
叶萝扯嘴角,“远不及您,接下来您有什么嘱咐?”
“我自是配合娘子的。”季婆顿了下,“不过娘子刚才的表现可吓我一跳,当初说好装成受惊失忆的模样,你那般淡定,太叫人起疑。好在王军巡使这人性子简单,容易相信,但等你回开封府,面对程通判他们审查,就未必行得通了。”
叶萝没说话。
季婆以为她害怕了,凑近一步,对着叶萝的耳朵小声警告:“别忘了,你的三位兄长还在我们手上。只要你规规矩矩办事,少不了你和你三位兄长的荣华富贵。”
听起来她是名奸细,要通过现在这种方式混进开封府。
领导还给她画了大饼,让她以为做奸细会有什么荣华富贵的好下场。
这位季婆脚步轻盈,说起狠话来自带杀气,右手虎口处有些红肿蜕皮,左手虎口却没有。叶萝偏向认为,她用特殊方法将虎口处的茧给祛除了,是个会武的人。
叶萝扯了扯自己衣裳,口气不经意:“再跟我说说开封府的情况,有什么我需要注意的细节和问题。”
“你现在只需要表现得像个受害者,取得开封府的人对你的信任就行。别看薛知府模样慈祥,平时笑眯眯的好相处,实则这个人最阴险。你要是能爬上他的床,一步把他搞定了,夺取粮运图,大家皆大欢喜。”
叶萝冷冷瞥一眼季婆。
季婆不爽反问:“看我作甚?”
“看你乍看挺聪明的样子,没想到脑子里都是草。刚说了他这人最阴险,竟还指望能靠美色把人一步搞定。你的逻辑呢?被狗吃了?人家知府后院会缺女色?”
“你骂我?”季婆起了杀气,一记拳风扫来,拳头刚好停在叶萝鼻尖三寸处。
速度很快,叶萝几乎没看清她的出拳。但可以设想这一拳如果打在她头上,脑出血估计都是轻的。
但叶萝不惧,因为她已经弄清楚了她的处境,在这种场景下季婆对她不会怎么样。很能看得出,季婆也是个喽啰,也是听人行事,在配合她的行动罢了。
“你没脑子还不准我说了?我不说你,你就有脑子了?与其去堵别人的嘴,不如想想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