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洲看得背脊生寒,怒火从心中陡然生起——
这他玛德哪是什么车祸?!
这分明就是明目张胆地当街行凶!
看着视频中被压在大货卡底下、完全被碾压成一堆渣渣的小跑车,贺洲眼眶微红,握了握拳,努力稳住不知是害怕还是愤怒而不由抖起来的手,深呼吸了一一下,稳了稳情绪,就立即打电话给相关同事去接手这个案子,去调查那个大货卡司机的身份背景和最近一切事情等等。
然后第一时间了解到那个大货卡的司机也送到了这家医院抢救,贺洲就立马增派了人手过来去锁定那大货卡司机,他怕有人会去灭口!
处理好一切事宜,贺洲才扶着墙缓缓地坐在了抢救室外面的候椅上,用力抓住自己不停抖着的手,狠狠地捂住脸搓了一把,才摁亮之前护士交给他的、关雎的手机。
有些血迹残留在手机的缝隙里没有擦干净,尤其是手机壳沾了血好像去不掉,钢化膜的屏幕也碎了,贺洲一摁亮,就看见那些碎痕正好碎在关雎那灿烂笑容的脸上,好像他整个人碎了一般。
因为关雎用了他和管家孩子、还有两个跟他两个父亲一样的3D娃娃合照作为开屏背景,上面还写着「全家福」。
贺洲看得心不由窒息般地一痛,忍不住有些泪目:他两位父亲已经不在了,家里只有一老一小,可那个看着活力四射、每天乐观又调皮的小漂亮,亲人那边居然无人可靠。
想到这里,贺洲就有些忍不住心疼,都怪他最近忙得都有些忽略关雎了。
但关雎家里那边还是得通知一下,孩子还小不顶事,要给他通知管家吗?管家承受得住吗?还有他在家照看那么小的孩子走得开吗?
至于沈家那想都不用想了,他们估计巴不得关雎出事。
贺洲想了想,决定还是给他通知一下管家。
可手机锁住了,之前护士之所以能用,估计是用关雎自己的指纹开的,现在开锁需要密码。
贺洲略作一想,就用了关雎的生日——也就是他两位父亲捡到他的那天,他曾经说过那是他逢生之时,那才是他真正获得生命之日。
果然,手机顺利地开锁了。
贺洲点开电话簿才发现,最近一个通话对象竟然是「孩子他妈」?!
可最近一个电话,应该是护士用这手机打电话给他吧?
贺洲点开那个「孩子他妈」看了下详细号码,果然是自己的!
贺洲顿时不知道是哭是笑地无语了一下,难怪之前护士喊他女士了,还说什么你的丈夫了,这也是护士这边为什么会第一时间通知他这个第一顺位的「家属」而不是通知关雎的管家。
哭笑不得之余,贺洲看了看依然紧闭亮着红灯的抢救室大门,心情沉重又伤痛起来:原来关雎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却一直把他当成另一半看待的。
贺洲默认且接受了:孩子他妈就孩子他妈吧,只要关雎能好好的、只要他能撑过来,他不介意关雎在称呼上「欺负」戏谑他,他愿意做关雎孩子的双亲之一,只要关雎能好好地活过来。
贺洲低头捂了捂发热湿润的双眼,压了压情绪,才在手机里找到管家的电话给打过去,用词尽量温和委婉地告诉他关雎出车祸的事情。
听到那边兵荒马乱地说要立马赶过来,贺洲考虑到管家一个都有些年龄的人带着那么小的孩子怕是不方便,可这种个人私事他也不好调派公职人员,贺洲就打电话给他亲妈问她借用个助理。
他妈周海澜不仅立马派了助理去接人,她自己还风风火火地赶到医院这边来了。
一过来,看到她那一向天塌下来都能稳得住的儿子有些六神无主地坐在角落里,眼眶红红的,手还不自觉地一直抖着,周海澜心里顿时就「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