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5 / 9)

在我许愿的当天,周清皖也得了流感,病情还很恶。

我慌了个彻底,因为我听说医院里已经死了上万,不光没有床位,排队的病人都能挤到大街上去。

可我说什么都想要送周清皖去医院,他没有医生怎么能行?

而周清皖却把自己锁在次卧里,无论我说什么都不理我。

次卧里有卫生间,甚至有个小厨房,除了面积小,没什么别的毛病,采光和通风都不错。

于是,周清皖一意孤行地拒绝了我的提议,并花大价钱雇了一个手脚利落的护工,需要做的也不多,按时帮他采买食材,并把食用水给他递进来。

这是真正让我生气的事,因为我发现,在他需要我的时候,我像一个真正的废物。

而且他做了一件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的事情,他把温擎叫了过来,坚持要把我拉走。

我固执地躺在我的床上。

我哥从来没有看过我哭。

周清皖也从来没有听过我说“分手”。

周清皖于是终于没拗过我。

我搬了个凳子,坐在我们家里的次卧门口,戴着口罩背贴着门。

周清皖大概和我一样,但我估计,他的口罩能戴两层。

他开始主动和我聊天,声音沙哑得厉害,但是我却感觉,他的声音很温柔。

他开始说一些自己小时候的事,都是些无关痛痒的生活细节,没滋没味到如果换做别人来说,我很有可能睡着,但是那些无聊的事情,从周清皖的周清皖的嘴巴里说出来,我却觉得很有意思。

一个喜欢穿小短裙的音乐老师,被学校罚了100块,当全班同学都在嘲笑她的时候,一个成绩很差的校霸女同学,一拍桌子把那些人骂得狗血淋头:

“她穿什么关你妈的事,傻逼滚。”

然后这女老师就成天给这女学生开小灶,后来女学生走上了艺考路,现在当了艺考培训老师。

这是第一个故事。

我还没来得及评判,周清皖就讲了第二个。

以前他住的院子里,有很多个体的小商贩,其中有一个卖糖葫芦的老大婶。

在他上六年级的时候,大婶七十多。她的声音不太好,每天能卖出去的糖葫芦不多,所以总是有剩余的糖浆和山楂。

周清皖每天做完作业后,都能在自己的窗口得到一碗山楂滚糖浆,没有钳子,装在一个塑料盒里,一粒一粒的。

我知道周清皖其实不爱吃酸的,但想象着周清皖每天都会洗干净手,一颗颗拿着吃。

他说他会把冷却了的糖衣拨下来,咬着牙把山楂球吃掉,最后再享用所有的糖。

我说不愧是你,我猜到了。

周清皖又说,后来也不知大婶是怎么发现的,周清皖窗口的山楂球就变成了山药豆,可是周清皖知道,这玩意她往往能卖光的。

我问他再后来呢?

周清皖说,大婶在病得最厉害的几天,被不知哪里赶来的儿女接走了。

周清皖的话音很轻,但是他说了挺久。

我才不关心什么老大婶,我关心他的嗓子,于是有点强硬地让他住口。

作为我的老婆,周清皖其实总是那种很顺着我的,因为往往,每当我使用祈使句和他讲话时,他就会一声不发地遵从我的要求。

可是那一天,他没有。

他坚持要把自己的过去讲给我听,我说以后再讲吧,不差这一两日。

周清皖的声音停顿一下,天生冷淡的声线,带着微乎其微的哭腔,对我讲:

“温敬。”

“永远不可以跟我说分手。”

周清皖的病还是好了,可是人们原本以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