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考完会给你消息”的,怎么又没发来呢?
考试迟到是肯定的,但迟到多久又是个问题——如果时间控制在15-30分钟以内,仍然可以入场,但若迟到时间超过了30分钟,是绝对不能入场的,这种考试纪律,就算是温敬这种脱离考试已久的人都依稀记得……
难道是,没能进考场么?
温敬心乱如麻,从派出所里出来,便赶忙将电话拨过去,可等待他的是一连串的忙音,和机械的女声提醒他:“您拨叫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
正午的阳光烤得人心焦,冬日的北风又吹得人心凉,一旦想到周清皖不能参加考试的可能,温敬急得几乎要疯掉。
只见他那张冷峻的脸,青得如涂了层颜料,温敬等不了,温敬气得几乎要发疯,大步流星地坐上自己的保姆车,不由分说地令司机往周清皖的考场开,一刻不停地给周清皖打电话。
开车的司机既是温敬的司机,又兼任温敬的助理,在后视镜里观察着老板的面色,迟迟没有敢开口,然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工作的事提了出来:“温老师,彭经纪让我问您一下,晚上那个盛典,您还打算去吗?”
温敬冷哼一声:“去个屁。”
“好的,”司机胆子小,连忙应声道,“那我一会儿给人家那边,回个话去。”
“嗯。”温敬随口应声。
然而这时,温敬拨打的第69通电话,在忙音了十几秒后,终于被周清皖接通了:
“喂,”周清皖的声音正常,听上去仍和平时一样,清清润润的,没什么明显的情绪,“抱歉,刚刚路在铭和赵普新打了过来……没能先给你电话了。”
眨眼间,温敬便在心里将那两个傻逼骂了一遍,但还是第一时间挑了最关心的问:“怎么样?你迟到了么?”
温敬压低了声音,但语调很急。
“没关系的,”周清皖的声音淡淡的,听上去像微凉的泉水,有种沉静的力量:“我运气比较好,一路绿灯,只迟到了28分钟。”
这特么还叫运气好……
温敬无奈地弯了弯眉毛,放缓了语气和语调,小心翼翼地又问:“那你答得怎么样?比别人少了半小时,时间够么?”
那面的声音一顿,才说:“够的,你别担心了。”
温敬敏锐地捕捉到周清皖的犹豫,立刻又变得疾言厉色起来,“你别骗我,你犹豫了!”
温敬执着的样子,像一个识破大人谎言的小孩,也不知周清皖若是再狡辩,会不会哭出来。
只听电话那头的清润男声,极轻极淡地叹了口气,这才把实话详细地说了:“有几道题没写太完整。”
“啊?那要紧么?”温敬急切问。
“不要紧的。”周清皖说,“大不了,后面几科答得再好一些了。”
温敬听得心中一紧——周清皖要考的是清华,又不是普通的985,但想来现在说这个也无济于事,无非只能传达焦虑,因而沉下声,安慰周清皖:
“没事的,你是最好的,我永远相信你的。”
这次,周清皖沉默了许久,才应了一声:“嗯。”
温敬刚想问他,“吃饭了么”,“下午的考试什么时候开始来着”,就听周清皖的声音有些犹豫着,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温敬。”
“嗯?”温敬心里莫名一紧。
也是这时才想起,如果不是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自己已与周清皖许久都没有这般亲密。
然而下一秒,温敬便听周清皖的声音穿过话筒,像凉凉的冰雨拍打在他的脸上,明明用了商量的口气,实则却没给温敬任何商量的余地:
“……你先别过来了,好不好?”周清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