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思来想去,也便只有那段。
于是,梦中的场景霎那切换,在一片劣质霓虹的霞光里,周清皖隐约看见一个妆容明艳的俏丽女人,叼着一根女士香烟,好整以暇地打量着穿着酒保服的自己,咯咯咯地发出笑声,“清清,来,你过来给我看看。”
周清皖看见自己端着盘子走过去,只见女人神情甚为满意:
“真不错,依我看,你可以出台的,以你得条件,不出三个月,就够你三年的学费生活费,你考虑一下?”
青年人拒绝得不曾犹豫:“不用了。”
女人似乎早料到他不愿意,也没格外为难,便提出第二套方案,也是她最开始的开口目的:
“那这样吧,你帮姐一个忙,十天后九哥过生日,要在咱们这儿包场,你来帮我撑个场子,其他的什么也不用你帮做,就当个临时的荷官,别人给的小费都归你,完事儿了我给你包大红包。”
周清皖在那酒厅里端了半个月的盘子,知道这种场合的荷官,运气好一点的,一晚上能拿到五位数,但一般只要极为养眼的女孩男孩。
“只是荷官?”周清皖听见涉世未深的自己这般问,而那女人吐着烟圈道:
“那当然,九哥是个讲仁义的,他的场子,从来讲求个你情我愿。但有一点儿可得说好,一帮大老爷们,喜欢开玩笑,如果这都受不了,你这钱可趁早别赚。”
女人所说非虚,的确没人逼周清皖上床。
一群直得发愣的大老爷们,真没几个走后门,可这群人见了周清皖便一边侃天侃地,一边对着人毫无下限地开黄腔。
原因无他,周清皖实在是长得太漂亮了。
他们从没在这种场子上,见过周清皖这样的人。
仙姿玉貌的,像坠落凡尘的神仙。
玩着玩着,兴致上来,赌博者们干脆将赌注改成,谁赢了谁就和“荷官”和喝酒的。
周清皖冷漠地看着梦里青涩的自己,一杯一杯地被人灌下下去,实在推拒着喝不下,便被人压在桌上捏开嘴巴灌,几个大老爷们一边大笑着,一边发出猖獗的喟叹:
“喝,今天老子他妈的得把这小骚|货给他喝趴下。”
周清皖实在是不愿将那梦做下去,挣扎着要睁开眼,但他肌无力得厉害,无论如何都无法将眼睛睁开。
这时……
一个湿软却清凉的触感,舔上他的面颊,将他的泪水细细舔去。
舔一会儿,停一会儿。
两只柔软又温柔的小爪,踩奶似的,按摩在周清皖绷紧的肩膀上。
周清皖终于睁开眼。
小猫咪灵巧地钻进周清皖的怀里,打着小呼噜,贴在周清皖的脖子,亲昵地窝下了。
冷峻的青年人将猫猫抱住,噩梦终于褪去,意识渐渐回笼,一颗心安放下来,伸手去拿手机。
新闻推送,群聊提醒,没有温敬的……
温敬……
“这没什么的,”周清皖想,“只是突然戒断,有点不习惯而已。”
周清皖抱着猫,将自己胸前的项链摘下,放进小盒中,再放进抽屉里。
*
“温老师!可以透露一些您来法院是做什么的么?”一个女记者一边倒退着走,一边采访温敬。
温敬怕她摔了,也停下脚步,干脆不走了,站着让她采:“来起诉啊,我们已经掌握了充足的证据,周清皖的经纪公司造谣陷害,用不了多久,你们就可以在网上查到我提出诉讼的案件了。”
记者问:“一般情况下,两司利益纠纷都是先发律师函,温老师直接亲自来法院提出诉讼,是出于什么考虑呢?我可以理解为,您是完全没有想要与对方协议解决的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