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下去。
苟活扭头便瞧见熟悉的人影骑在棕红色烈马上,寒刀烁烁,眉眼锋利:“小心些。”
是季容妗。
苟活后背的寒意逐渐褪去,道了声谢,继续厮杀起来。
季容妗也继续游走在敌人中央,手起刀落毫不留情砍去人的首级。
曾几何时,她第一次上战场时压根不敢将人杀死,只敢将人砍伤打退,正是因为如此,才给了楚国士兵反击的机会,当那柄长枪冲着她的喉咙而来时,季容妗才后知后觉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这是真正的战场,人命不值钱的地。
不敢杀人只会被人杀。
她迄今还记得,当她杀了第一个人时,那人的热血撒到她嘴角传来的血腥气。腥甜,可怖,带着人的温度。
战后她吐了很久,将那一身衣裳洗了又洗,彻夜未曾睡着,梦中都是那人倒下去时怨恨不甘的眼神。
而如今不过过了半年,她便已经面不改色地取人性命了。
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
大乾情况确实不容乐观,八万人对二十万人,相当于一个人至少要对付两个人。更为重要的是,大乾骑兵的人数远远少于楚国。
而经过一日的消耗,大乾更是已经日薄西山。
这场战争到最后,所有人都在拼命,他们拖着残躯,高举长刀,报着以一换一的打法,不要命地往前冲,眼含热泪口中高喊“大乾万岁”。
没有人退缩,因为他们身后就是家人朋友。
“杀啊!”
他们前赴后继地死去,不知疲倦,所有人都杀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