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母见她微微发红的眼角,手心一紧,就想说什么。

季父却打断道:“先进去再说吧。”

屋内的炭火噼里啪啦地烧着,季容妗先前那件穿来的衣裳已经湿透了,被季父季母勒令换了一件又被塞了个暖炉后,才得以安座。

丫鬟给她倒了盏热茶,季容妗端起喝了一口,暖流便顺着喉咙一路往下,驱走了寒冷。

季容妗便回了两人先前的问题:“娘,毒已经解了,我现在很好。”

“解了就好。”季母看着她,道:“你怎的这半夜回来?也不让人事先说一下,那小厮与我通报时,我和你爹都已经睡下了。”

季容妗面上露出几分歉意:“爹娘,我这不是突然想回来看看了吗?”

“真的?”季母不信任地看她,问道:“还是说是在公主那受委屈了?”

“没有,娘。”季容妗弯起眼角:“我身上的毒都是公主替我解的。”

“那公主没事吧?”

“没事的娘。”

余光瞧见季母松下一口气,季容妗不动声色垂下了目光。

这时,季父的声音缓缓传来,他笑呵呵道:“你看,我就说没多大事吧,你娘还非不信,现在信了吧,快回去睡吧,我和矜儿还有些朝堂上的事要说。”

季母柳眉一竖:“天天就知道说你那些破事,不能让我们矜儿歇会?”

季父:“……”

他用眼神向季容妗求助。

季容妗感到好笑,轻咳了一声,道:“娘,我没事,您就别说爹了。”

季母心疼地看了眼她,而后瞥向一边的季父:“我说话也要他听才行啊,看着温温和和,脾气倔得和驴似的,哪回听过我的。”

季父连忙道:“怎么会,我最听你的话了。”

“少嘴贫。”季母瞪了他一眼,旋即将目光转向季容妗:“矜儿,若是累了,就不要理会你爹,今夜就在这里歇下吧,我去给你收拾间房。”

“好,谢谢娘。”

季母的身影逐渐离去,季父便领着季容妗到了书房,屋门一关,将外边声音隔绝开来。

“说吧。”季父看向她:“与公主怎么了?”

“真没什么,爹。”

“行了,骗骗你娘还行,还能骗得过我吗?”

季容妗无奈,沉默着不肯说话。

季太傅便扫了她一眼:“我不知你与公主发生了什么,但瞧你那样子,是又受委屈了?”

季容妗抿了抿唇,牵起一个笑:“没有,我很好。”

季父注视她良久,幽幽叹了口气:“为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矜儿你要知道,与公主在一起,便注定你要为她付出得更多,她的生活不止情爱,她的身份与肩上的担子也不能让她只拘泥于情爱……”

“我知道的,爹。”季容妗指甲深深嵌入皮肉:“我只是觉得一直被蒙在鼓里很难过,公主从不让我知晓她的谋划,她或许没有不信任我的意思,她只是觉得我的能力不够。”

“爹。”季容妗深吸一口气,嘴唇蠕动:“她太耀眼了,我怎么努力也追不上她,做不到与她并肩。”

她拼命要要证明自己,每当觉得能为沈竹绾做些什么时,却发现她早已将一切都安排好,她似乎没有做不到的事,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像是班门弄斧。

一只宽厚的手掌拍了拍她的肩膀。

季太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若是站在太傅的角度,我只会劝你多包容公主,多去理解她的想法,配合她的行动……”

“但站在父亲的角度,追逐一个人确实太累了,不如就做你自己,公主爱你自有爱你的理由,或许不是因为你有才,或许也不是因为你武功厉害,更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