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厌恶, 直觉这个朱志国也不是好东西。
果然,他又转头向庞建萍道:“你还当?上会计啦,李平要是知道你找了这么好的工作,肯定?马上就八抬大轿来接你回家。”
庞建萍嘴唇颤抖,死去的记忆又开?始袭击她。
离开?了娘家和婆家的这些日子,她过得无?比开?心,是数年来最蓬勃、内心最积极的一段时光。
可朱志国的出现将她又扯回从前,一想到在娘家被哥哥打?,回婆家被丈夫污辱折磨的日子,久违的恐惧又将她笼罩。
无?处可逃。
“老朱……你别跟李平说,你就当?没见过我。”庞建萍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朱志国却不为所动,反而?问:“为什么啊,你不会是逃出来的吧?”
“咳咳。”林思危立即清清嗓子,阻止庞建萍继续说话。
她已经看出来了,朱志国对李平的虐待行为一清二楚,否则他不会用这个“逃”字。而?且他说得如此轻佻,如此满不在乎,可见,他一定?会去告诉李平,甚至会觉得自己这叫仗义,在给小兄弟卖人情。
至于庞建萍的痛苦,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林思危的脸色变得凝重?,全然没有了一开?始的客气。林思危道:“叙旧的事回头再说,吴总工,把面试的几位同志都安排到接待室吧,我和庞会计去局里开?会。”
一个眼神递给了吴山海。吴山海顿时心领神会,知道这个朱志国已经被淘汰。
等朱志国一走?,庞建萍眼泪就掉了下来。
“怎么办,他一定?会跟李平说的,我跑不掉了。”
“跑什么跑,我们迎战!”林思危道,“一直躲在学校不管用了,现在就跟我走?。”
“去……去局里开?会?”
“去妇联。去法院,我们起诉离婚!”
庞建萍一听,也迅速擦干眼泪,她到底也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懦弱的庞建萍,她知道,只有离婚才是唯一的出路,才能让她摆脱噩梦般的丈夫,才能让她真正焕发新生。
就在吴山海假模假势给朱志国面试时,林思危带着庞建萍走?出了校门,坐上了去市妇联的公交车。
这是数十天来庞建萍第?一次堂堂正正走?出校门,眼泪与勇气一同涌动。她记住了林思危的话,如果自己都没有勇气争取解放,那将永远像蝼蚁一样活着。
到了妇联,很快有人接待她们。一见这两位,接待人员还以为是姐姐带着妹妹来反抗包办婚姻,看了介绍信、听完叙述,接待人员才知道,竟然是这位年轻轻的小姑娘带着自己厂里的员工来寻求帮助。
关上办公室的门,庞建萍撩起衣服,向几位妇联工作人员展示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
纵然已经逃离多时,那些陈旧的伤痕还是触目惊心。
工作人员全都气愤不已,安慰庞建萍让人放心,说妇联一定?会为她主持公道,又说现在新的婚姻法有规定?,夫妻感?情破裂是可以依法判决离婚的,并且妇联可以为需要帮助的弱势妇女提供律师协助。
林思危就知道这趟是来对了。
她跟工作人员说现在庞建萍情况紧急,原本厂里是为她提供庇护的,但现在行踪已经暴露,对方随时都有可能闹上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对方来个出奇不意,吃亏的就是庞建萍。
工作人员表示非常理?解,当?即联系了律师,为庞建萍着手办理?起诉流程。
签字的那一刻,庞建萍的手都在颤抖,她不敢相信,就这一转眼的功夫,自己真的要起诉李平,勇敢地走上离婚之路了。
当?天下午,庞建萍就在林思危的陪同下,将起诉状送到了法院。
有了妇联的支持,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