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是笑?了。
墓碑擦得一尘不?染了,妹宝拿出水果糕点?熟肉刀头摆整齐,她每年初一都会早起,就是为了亲自准备祭奠用的贡品。
阮多宝拨动打火机,把纸钱点?燃。
滚烫的火光在身侧燃起,灼人的气浪翻滚着。
“对不?起啊,苏鸣哥,今年没有您爱吃的绿豆糕,只?有核桃酥。”妹宝说着,又拿出酒杯斟酒,浇在泥土上。
阮福宝在旁边接腔:“怪我啊兄弟,忘了买绿豆。”
“我就爱吃核桃酥!”阮多宝说着弯下腰,拿了一块,吃起来,“这?味道刚好?,妹宝的手艺越来越赞了,不?像那个绿豆糕,满嘴渣不?说,齁甜,苏鸣,你就当换换口味呗!别生了虫牙,我可没办法给你烧个牙医过去。”
妹宝:“……”
阮福宝:“……”
李银泽:“……”
安静几秒,大家都笑?了。
似乎是不?约而同想起妹宝第一次做糕点?时,苏鸣那个老实巴交的,当了实验小白鼠,一嘴绿豆糕下去,甜得他双眼如死、七窍生烟,阮多宝当场就笑?喷了。
他也不?想想,平时为了争宠各种孔雀开屏的三位哥哥,怎么能瞪着一盘绿豆糕几乎怂成了王八的模样。
但看?着妹宝圆圆亮亮的一双漂亮眼睛,苏鸣不?忍让她失望,硬生生吃完了整盘绿豆糕,还强颜欢笑?说好?吃。
阮福宝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自愧弗如,阮多宝也表示甘拜下风,阮玉宝更是没话说。
姗姗来迟的李银泽看?着空盘子嚎啕大哭:“妹宝第一次做的点?心呢!说好?我第一个吃的!”
四位哥哥都看?着这?位幸运的冤种,发出了意味深长的笑?。
那年,妹宝八岁,苏鸣二十岁,也是阮家资助他的第四年。
是缘分?,也不?是。他成绩优异,年年拿第一,阮家资助了好?几个像他这?样的孩子,但只?有他的情况最特殊,资助他那年,与?他相依为命的奶奶病故了,苏鸣跟了舅舅,但舅舅并不?管他,他在校住读,放假就住阮家。
阮老爷子很喜欢他,因为他聪明懂事?,又勤劳本分?,是个很特别的软柿子,看?着温柔老实,其实八百个心眼子。
阮家三兄弟那时候调皮捣蛋,不?服天不?服地,偏偏服他这?个软柿子,他在阮家能管着三兄弟,督促他们学习,他们也敬他是兄长。
纵火案,舆论质疑苏鸣舍近求远,他无可辩驳,无他,私心而已。
他首先是妹宝的苏鸣哥哥,其次才是别人的苏老师。
苏鸣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至死。
许是风大,许是烟重,阮福宝擦了下眼睛。
香蜡纸烛燃尽,祭拜结束。
阮多宝去车里拿礼物,和阮福宝一起拿去送给苏家的亲戚,他们没办法随时过来这?边,坟茔需要有人看?顾,这?是一个礼数。
每次去送礼,苏家亲戚总会和阮家兄弟拉扯一番,说要回礼,也有攀附意图。
李银泽和妹宝在车里等?,等?了十来分?钟,看?来,是两位哥哥又被绊住了脚,一时挣脱不?开,这?就是妹宝说的“如果顺利”以外的情况。
人有三急,李银泽急得不?行,最后忍不?住了,还是下车去问村民借厕所,走前嘱咐妹宝千万别下车。
光天化?日,还能有什么事?,整整六年不得消停?
但妹宝也没想下车,她趴在窗边随便张望,忽然望见了苏鸣家的小房子她只在送葬时去过一次,是从前想象不出的简陋样子。
现在看?到,那个小房子,连屋顶都被风刮了一半走。
妹宝恍惚想起,几位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