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什么良辰吉日,说得虔诚好听,各中隐晦谁又能真的看不明白。
妹宝还没到法定婚龄呢,从现在到她年满二十,她有将近两年的时间来考察梁鹤深,期间随时可以变卦,拍拍屁股就能远走高飞。
按摩结束,梁鹤深休息片刻转移去复健室,路上碰见妹宝试婚服,那模样有些扭捏,好像时刻都注意着拿辫子或者手遮掩脖颈。
之后,设计师来反馈情况妹宝不满意成品,露背的婚纱一概不试,试过的婚纱都要求加层高领,蕾丝镂空的都不行,偏得是一整片布。
梁鹤深了解了,没说什么,等他复健结束,又遇见妹宝堵门。
她双手托着一叠大红衣服,看起沉甸甸的,面料很有质感,露出来的绣面依稀可见龙凤呈祥的炫彩华贵,不单是刺绣手艺精妙,这绣线还闪闪发光。
梁鹤深对刺绣没什么研究,但不代表他不识货,这套喜服,大概比设计师拿来的任何一套婚纱都昂贵。
妹宝把衣服递过去,梁鹤深抬手接过,没什么表情:“怎么了?”
妹宝面颊潮红:“这是妹宝自己绣的,从12岁就开始绣,陆续绣了6年。”
梁鹤深面冷如霜地等她继续。
“可以就用这套做婚服吗?”
梁鹤深把衣服放在膝盖上,双手交叠压了上去,抬眸注视她:“那为什么现在才说?”
两家远隔南北,首次商谈婚事时,阮家满口敷衍,事事都说任凭梁家安排。两家长辈见面的饭局上,梁家再次提起婚服婚礼,阮家依然没有任何意见。
但这跟妹宝似乎又没有任何关系。梁鹤深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严厉了,他垂眸看着腿上的喜服,稍微缓和了神色问:“妹宝,你有理想吗?”
这两个问题跳跃性太大,妹宝一头雾水,她抿着唇,有些胆怯地说:“妹宝……”
梁鹤深若非实在不耐烦,是不会轻易打断旁人说话的,但对妹宝,他莫名有些急躁了:“为什么自称妹宝?”
妹宝盯着他,表情凝固住,像个受训的学生不敢同老师说话了。
“我。”梁鹤深声色醇厚,注视她的目光沉稳而复杂,“重复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