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至少整理一次,但他规定了又从来不检查,所以规定就只是规定而已,眼下看着,像是很久没有认真?打理过了。
甚至还坏了一盏灯,忽闪忽闪的,闪得这地方?异常恐怖,妹宝壮着胆子走?进?去半步,手握着门把?都在颤抖,轻轻叫了声,回应她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回音和厚重的尘灰味道?,她赶紧合门撤退。
酒窖门打开,浓烈的酒香立刻铺面而来。
阮家也有酒窖,味道?没有这般浓烈。
妹宝忽然更加害怕,但这次不是怕僵尸阿飘了,怕什么?说不清楚,这是最后一个?她没有找过的地方?,如果梁鹤深不在?又如果他在?她甚至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希望他在还是不在。
阿黄嗅着这刺鼻味道,吼了一声,妹宝勒令它在门口坐好,然后摁亮一盏灯,顺着酒味走?进?去。
满目狼藉。
一路,红酒架是歪的,高处的酒瓶是倒的,低处的藏酒被胡乱打开,就像是遭了劫匪般,令人骇然。
走?过这片狼藉之?地,妹宝先看到的是一地深色碎玻璃,铺洒在浸一地的红酒中,雪白的地砖被染成了复古红,边缘似透明,呈现优雅的淡紫调。
视线尽头?,靠墙坐着一个人,穿睡袍,胸口微敞,低垂着头?,似醉非醉。
他盘曲左腿,只剩了半截的右腿边,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酒,有流泻而出?的,乱七八糟洒了一地,他放任裸露的残肢泡进?酒里,睡袍没将残端遮挡严实?,那条狰狞蜈蚣疤明晃晃地敞在眼前。
妹宝承认,那一刻她怕极了。
狗吠震耳,冷白灯光挥洒而下,又有脚步声缓缓而至,这醉鬼似乎从黑暗中惊醒,他缓缓抬起头?,望向她,眼神熏醉而迷离。
半晌,梁鹤深扯了下唇,轻唤:“妹宝啊。”
这温柔的一声,就像一根头?发丝儿,飘过、落下,却尖锐地扎进?了心,疼得妹宝怔愣了几秒,等回神,才小?心绕开碎玻璃,走?去他身边。
地下室泛着阴森森的冷,凌乱的醉意、无情的白光,更加剧了这种砭骨寒意,妹宝摘下羽绒服披去他身上,他皱眉闹别扭,又摘下来还给她,两人拉扯起来,梁鹤深手劲大,妹宝告败,她拽着羽绒服哽咽开口:“世叔,您怎么了?”
“我没事啊。”他回答。
一开口,又是一阵浓郁的酒味扑过来,妹宝不由得皱眉。
低头?再看他腿边:红酒、白酒、伏特加、威士忌、白兰地、朗姆酒……看得她心惊胆寒,他就像一时兴起,要把?这窖里的藏酒全?部喝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