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改色的从容镇定。
他平静地与主治医生沟通治疗方案,接受一轮又一轮的手术,与仿生义肢工程师、康复师见面、交流……
等所有人都放松警惕了,他在无比寻常的一个夜晚,沉没于汹涌的血海。
自杀未遂,他又清冷如初,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梁鹤深这等克己复礼、骄矜高贵的豪门掌权人,你可以怀疑他的能力有夸大其词、蒙受祖荫的成分,却绝不能怀疑他的品行和修养,他深知暴躁、狂怒是自卑和无能的代名词,乱发脾气、怨天尤人除了把情况变得更糟糕,把他变得更可怜以外,没有任何意义。
门外,妹宝终于后知后觉地感知到地板的刺骨冰凉,哪怕室内有着恒定如春的温度。
她茫然僵在原地,好半天,才抬起一只脚,搓了搓另一边的脚背。
周郁开门出来,发现她依然杵在门口,像犯错被罚站的学生。
他奇怪地打量她,认识梁鹤深二十多年,现在每日要进出这房子三次,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他身边看见女人,长得倒是水灵标致,就是没眼力见……只怕明天就看不到了。
不,大概今天下午她就会消失了。
什么世叔侄女?梁鹤深憋着气、怄着火,别说远房亲戚,两位亲姐都不敢往他伤口上撒盐,最可怕的是,他狠起来先刀自己。
周郁轻手轻脚地合上门,低声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妹宝跟在他身后,直到快把人送出别墅了,才嗫喏着开口:“按摩,我想学,您可以、可以教我吗?”
敢情这丫头是来抢活的?
周郁嘴角一抽:“不教,这都是独门绝学,哪有空手套白狼的道理?”
妹宝追上去说:“我也会独门绝学,我可以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