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子撞瓷碗的叮当声以及慢慢悠悠的咀嚼声。
梁鹤深再看妹宝,不动?声色将手?放于餐桌下,去碰她的裙摆,捏了捏厚度,蹙眉问:“这样穿着冷吗?”
妹宝带着他的手?捏起?裙子下的一层布,拧起?来后又放下,弹出“砰”的一声,但只有两?人能听见,她悄悄说:“里面有穿打底,衣服里面还有暖宝宝,再说屋里也有空调,不冷。”
梁鹤深收回手?,不再说话?。
餐后,天空飞起?小雪,梁鹤深和妹宝留宿老宅。
妹宝洗漱后,坐在床上?玩手?机,收到冷和雨的微信消息,让她过去睡觉,作为长辈,还是需要和晚辈搞好关系,对?方主动?相邀,断不可能拒绝。
于是披上?外?套,刚抱上?枕头趿好拖鞋,梁鹤深一身深灰睡袍从浴室走出,他洗过头发,慵懒的湿意从脸颊蜿蜒到下颌线,稀薄白雾要散不散地笼着那立挺拔身姿徐徐靠近。
“要去哪里?”他看到她怀里抱着枕头。
妹宝说:“去和小雨睡。”
梁鹤深喉中一哽,平静收回目光,走到床边,坐下。
“可以吗?”妹宝偏了下头。
梁鹤深抬起?眸,凉凉地瞧她一眼,面上?像古董蒙尘,看不出情绪细节,内心却觉得好笑,她连枕头都抱起?来了,再来问他可不可以?
妹宝没?等到准许,也没?等到阻挠,只当他是默许了,于是转身,趿着拖鞋迈步,一步未完,腰肢被?长臂探来揽住,重心往后,猝不及防跌进他怀里。
心跳还没?平静,却逢斗转星移,她又回到被?窝,怀里的枕头转瞬被?抢走,大掌一摊把它丢到床尾去,他半壁身躯虚压着她。
梁鹤深垂着眸,妹宝抬着眼皮,清澈眼睛被?挡了光,更显漆黑。
低头下去,吻她嘴角,没?有讨厌,再试探着挪去唇瓣中央,亦没?有抵触。
挪开些许距离,妹宝又痴又呆地望着他,眨眨眼,看他额上?发梢聚集的水珠在冷白灯光下越滚越圆润,越滚越晶莹,忽就滴落,垂来她眸里……
妹宝赶紧闭眼,却听他淡笑一声:“怎么?还在生?我的气?”
低沉声线缠绕耳畔,温柔指腹挑弄眉尾和眼睫,裹挟白桃果香的气息撩在鼻尖,他沉甸甸的身体又带着湿润热气压下来,让妹宝产生?错觉,恍惚还浸泡在热气翻腾的浴池里。
梁鹤深无?奈地开口:“那我任你?惩罚,好不好?”
“真不是,我没?生?气了。”妹宝清醒过来,摸到手?机杵到他眼底。
一个足够让屏幕虚化的距离,像是在逼梁鹤深倒退,他只能翻身坐回床边,拿过手?机看,轻轻叹声气后,扔开手?机闷声说:“……不像话?。”
“一年?也不见得有这样一次,小雨愿意亲近我,这不是好事吗?”妹宝笑了笑,爬去床尾捡回枕头,本想直接下床,可侧眸再看梁鹤深,看他眉眼低垂,一脸失落和哀怨,又丢开枕头,挪到他腿边,晃着两?条细如葱白的腿,静静的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