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落在眼前之人绝美的脸庞上，他的话，让我清醒了不少。

蔺芝是太子，并不是那个与我在养马场偷欢的小马奴。

就算姐姐和妹夫在林萧笙的宴席上偷欢，如何？

就算顾世昌闯进来，看见我们这副模样，又如何？

他地位尊崇，皇权之威下，其他人宛如蝼蚁。

我忽然就明白了。

借着醉意，我装作站立不稳，他霍然捉住我的手臂时，我将自己送入了他的长袍下。

「淡淡梨花香。」我喃喃自语。

「什么？」

「我说......殿下身上有淡淡梨花香。」

我眯着眼，靠在了蔺芝身上。

假山狭隘，呼吸相交，我与他的发丝缠绕在一起。

「殿下，我们现在是不是能算作偷情？」

「拂意，不要叫我殿下。」

「那叫什么？」

我垂下头想了想，低声唤了句：「妹夫？」

蔺芝眉眼沉下去，狠狠地一口咬在我耳垂上：「拂意，唤我蔺芝，你在我这里，永远可与我平齐。」

我轻轻笑了。

12

其实，我一直记得蔺芝。

从旬城再遇他那日，我就知道他是谁了。

十年前，父亲受皇帝之命，曾暂代三个月太子少傅。

那时，父亲还未娶胡姨娘，与母亲甚是恩爱，于是极为宠溺我，在我软磨硬泡下，终于同意带我入宫。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蔺芝。

太子蔺芝仅三岁便被册封，从六岁便启蒙，礼、乐、射、御、书、数都不曾荒废，一日未曾懈怠，皇帝从小对他极为严苛。

我初见他时，他因未回答出皇帝向他提问的治水问题，而被罚跪于太和殿外。

那时，正值寒冬，小小年纪的他满身雪在寒风中冻得发颤，而周围的宫女、太监神色平静，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我问父亲，皇帝为何严罚他？

父亲只说：「他是太子，思皇帝统，问学日新。」

我看了一眼跪在雪地里的蔺芝，走上前去，他早已被冻得嘴唇发白，一双美眸苍茫寂寥。

他明明只是一个十岁的孩童而已。

我走到他的身边，问他：「你愿不愿意和我一道去寻雪女？」

「什么？」他问我。

「今日是二十二，小雪，传说中有缘之人会遇见雪女，她身披白雪，步履轻盈，行走间所经之处，吹路雪花寒气四溢。

「传闻遇见雪女之人，便能实现一个愿望。」

他低头沉思片刻，答道：「好。」

果真还是个孩童，小小的传说，便能哄骗他陪我玩耍。

13

那一日，小蔺芝牵着小拂意的手，走过结了银霜的长阔宫道，在凛冽寒风中，在残雪天地间，堆雪人，打雪仗。

累了，我们就瘫倒在积雪上，我侧目，看清了蔺芝眼尾处有一颗红色小痣。

我嘻嘻道：「可惜，今日没能寻到雪女。」

他温柔安慰我：「没关系，你许个愿望，我也能帮你实现。」

我思忖很久，小声问道：「那这个愿望可以存起来吗？」

「什么？」

他疑惑不解地看着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爹爹说，你是未来的皇帝，我想把这个愿望存到你做皇帝的时候。」

蔺芝愣了愣，笑了，嘴角的漩涡像清泉的波纹，漾及整张脸。

我伸手去戳了戳他的笑涡，小大人似的说道：「你还是个小孩而已，小孩嘛，就要多玩玩，多笑笑。」

蔺芝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