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2 / 3)

视,终让尤还懵懂她渐渐绝了心气,断了念想。后来辗转江湖,满脑子只是讨一份生活、寻回母亲,再没了这分争气要强的执念。

此时听他这么反诘,忽有了一种与前尘割裂的不真切感。

“前朝女子都能为帝,在大理寺做个书吏而已,惊慌什么。”柳轶尘边说边往外走:“大理寺内,本官这点主还能做得了。”

你听听你说的这话,前朝女子为帝——拿前朝的事到本朝来编排,也不怕我去衙门告状!

杨枝心里嘀咕着,倏而反应过来这里就是衙门,一时有一瞬的怅惘。而这怅惘由内自外,她不觉打了个寒噤——刚一路小跑过来没感觉,这甫一停下来,还是挺冷的。

立刻推门进了屋。

这间屋子陈设简单雅致,很有文人气。唯一的问题就是,不太像常住人的样子。

杨枝左右转了一圈,仰面倒在床上。

饶是她久经江湖,这一晚上发生的事还是很出乎她意料——柳轶尘行事乖张,留下她,当真只是缺个人手?

秾烟从小被卖到蓬莱阁,见惯了人情,上下嘴皮一碰就是一个谎,今晚说的话,有多少真假?

还有那个傅秋兰,到京城来究竟所为何事?能在金簪中藏东西的人,绝对不是对蓬莱阁一无所知、上门找活的人。

柳轶尘说的对,她本性的确喜欢追本溯源,求一个真字——其实她与秾烟并没有多少交情,她去岁冬来得京城,教秾烟习字也不过几个月的工夫。

正这么胡思乱想着,屋外忽响起敲门声,杨枝起来开门,见着门外站着的人,微微一愕。

“大人,你怎么又回来了?”

门外的柳轶尘样子十分怪异,一手抱着床被子,一手提着个桶。一见她开了门,立刻将被子往她怀里塞:“这间屋子不常用,现下这个点也寻不着人要炭,这床被子给你,免得又叫冷。”

杨枝方才看了,那床上原是有一床被子的,这个天,那被子薄是薄了点,但也不至于会叫冷。

何况,为什么是又?

杨枝轻轻皱了皱眉,柳蛔虫似乎又读出了她的腹诽,淡淡补了句:“方才在乙牢门口,冻得哆嗦的可不是我。”

杨枝楞了一下,旋即灿烂笑开:“大人可真是体恤下属!有大人这般堂官,属下当真是三生修来的福分。”

“是否是福,进来了才知道。”

眼前实在的好处不知胜过赢一场嘴皮官司凡几。杨枝不管他说什么,连忙堆笑接过被子。目光不觉又落到那桶上,这才发现桶里还放着个暖水釜。

微微一怔,心里久违地,不期然淌过一股暖流,还没来得及开口说点什么,已听见他正色道:“往后你不必再学那些蝇营狗苟、汲汲谄媚之道,他人若欺侮你,你自来找我。倘使因公得罪了旁人,也不用惧怕,自有我担着。”

“那我若是得罪了大人呢?”杨枝下意识问。

“你得罪本官的还少?”柳轶尘斜乜她一眼。

杨枝赶紧闭上了自己的嘴。

二人默然片刻,柳轶尘忽然伸出手:“书给我。”

“什么书?”

“《大理寺宝典》。”柳轶尘冷冷道。

杨枝一惊,肌肉先于脑子反应过来,立刻讪笑:“大人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以为我没默许,这本书怎么能在市面上卖开?”柳轶尘轻哂:“景轩书肆传了几代,戚大娘在京城做了几十年刻书贩书的生意,这点分寸都没有?肆意编排官中,轻易便可定个死罪。”

“我并非和戚大娘买的……”杨枝下意识辩解,脱口才反应过来已不打自招。

柳轶尘冷笑一声,伸出的手微微晃了晃,示意她把书交出来。

“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