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2 / 3)

当以为是郑大人下的。”

“我原本也以为是郑大人下的毒,但冬青一句话点醒了我。”

“哪句?”

“太子正在来的路上……”杨枝道:“大人知道太子要来,不可能耽在此处主持个厨子的遴选,说明此处可能是个局,而太子是个恰到好处的看客……听闻龚大人本在翰林院,是经东宫保举才来的大理寺。大人要动东宫的人,自然越是名正言顺越好。”

柳轶尘步步诱问,杨枝应答如流,一时得意,不由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抖了出来。

柳轶尘轻笑:“你倒是知道的不少。”

杨枝当然不能说她是从一本书上看到的,当即讪笑:“大人说笑了,民间百姓闲来无事就喜欢编排、传扬一些官中的事,民女喜欢在茶楼酒馆厮混,因而听了不少闲言碎语。”

柳轶尘轻哼一声,不置可否:“你接着说。”

杨枝续道:“而且民女去寻太子之时,沿途并无什么阻碍……连郑大人的人也未追来。冬青武艺虽较郑大人稍甚,但十个郑大人,冬青必然不敌。可民女一路跑到万字廊前,都不见有人追来……”

话落,杨枝几乎是毫不停顿地,连忙“摇着尾巴”道:“大人,民女对白日情形不敢有半点欺瞒,大人但问,民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的容貌乍看不算绝色,但自有少女的清丽。肤色极白,不知走南闯北这么些年怎么养出这么白皙的皮肤来,为月色一照,更有几分莹润的光泽,趁着两鬓的乌发,竟有几分摄人心魄之态。

她很喜欢笑,一多半时都像戴着一张拙劣的面具。只是此刻,不知是因她片刻前的老实,还是月色正好,那笑霎那如幽昙绽放,柳轶尘转过了眼。

须臾,他道:“你知道本官未中毒,自然知晓申冬青并未真的涉险。那时你本可逃出大理寺,但你没有。”

除有教训之意或端起威严时,柳轶尘很少自称“本官”。此刻就像是随手抄起了一枚盾甲,非但自称“本官”,还背起了手。

杨枝醒悟,她从来都喜欢观察别人,却鲜少观察自己。

但她并不愚蠢,相反她极擅学习,无论是圣贤经文,还是鸡鸣狗盗。而她的过人之处,在于她极擅总结,举一反三。

想通关节,不待柳轶尘继续,她自喃喃道:“第二次,是我随太子候于亭下之时。那么第三次,应当是郑渠率太子离开之时……我不明白,第三次我分明……”

“……你装的很像。”柳轶尘道:“太子沐浴,你虽不能随进浴房,但讨得一句恩旨,郑渠绝不敢轻易造次……你能三两语将太子带来春秋池畔,还能令素有洁癖的他从西所经过,讨要一句恩旨,绝非难事……龚岳在大理寺内袖手五年,祸没少闯,但依然爬到了郑渠头上,靠的便是东宫的庇佑。你知道郑渠修的是明哲保身之道,有太子在,你绝不会有事。”

杨枝愕然听柳轶尘侃侃叙毕,忽然生出一丝泄气之感。

大理寺有这么个人在,她要做的事还如何能实现。

正自出着神,面前忽然递过一只手来,指节修长,握着个瓷瓶:“给。回春庐薛穹薛神医给的药,专治内伤。”

杨枝霍然抬首——回春庐,薛神医?

薛穹竟未在官场任职,连个医官都不是,那他为何会在大理寺出现?

“薛穹的药,京中有时千金难求。”柳轶尘补充道,口气一如先前的冷淡,在深夜闻来,有些许微凉之感,不知怎的,却更使人觉得清澈:“瓶底有薛氏的印鉴。”

白日在丙牢内,她似乎的确听到了薛穹给药的话。

她不是娇惯身子,但白天郑渠那一脚也的确未留情。此际虽不如之前那般疼,却仍在隐隐作痛。

杨枝接过瓷瓶,下意识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