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人猜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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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节度使大营中,行军司马单行简来向节度使铁东来汇报,未说几句,忽闻远处空中发出一声尖锐长啸,单、铁二人冲出门外,在檐下极目望去。青/天白/日之下,只见一簇并不惹眼的火光在空中炸开,转瞬即归于无形。
寻常人不会在意,但当过兵的人都知道,这是军中的传信方式。
单行简微微眯了眯眼。
“单、单司马,这是怎么了?”铁东来下意识佝起身子,一张凶悍阔面,半脸胡髭,竟露出一副怯懦之态来。
单行简一手按住他肩膀,也不回应他,反朝着院外一声高喝:“来人!”
话落,一行着甲兵士执刀冲入院中。当先一人一身银甲,甲下却露出一抹石榴裙的鲜亮,正是罗氏,她身侧紧跟着杜扶风和其他麾下士兵。
“你、你怎么来了……”
“狗贼,我要杀了你为我夫君报仇!”罗氏话未落,手中长/枪已直直向铁东来面上刺来,铁东来骇了一跳,下意识往地上滚去,却被单行简一把揪住。铁东来躲避不及,任由他钳住身子,急地直蹬手蹬腿:“单司马,单司马!”
单行简毫不理会他的吱哇乱叫,就手一丢,将他丢到了罗氏跟前。罗氏长/枪一挽,直指他胸口。
“夫人,夫人饶命!”
“谁是你夫人!”下一瞬,也不跟他罗唣,枪/尖一挺,伴着一片血花,稳稳刺入他胸口。铁东来连一声惊呼都来得及发出,就毙命当场。
“这样的人,也配用铁哥的脸。”罗氏眼睛都未眨一下,蹲到他身前,伸手一探,自他脸上揭下一片人皮来。
下一瞬,却忽闻一声厉喝:“你这贼妇,胆敢谋害铁将军!来人啊,给我将贼妇和这一干人等擒了!”
罗氏始料未及,一脸愕然:“单行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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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薛穹悠悠醒转,伸手下意识往前探了探。杨枝听见动静转过身:“你醒了,对不起……”
薛穹淡淡一笑:“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囚你一次,你这么做,至多只算是扯平了……其实连扯平了亦不算,还是我对不起你多。”
“薛大哥——”杨枝蹲到他身前,垂下眼眸。
室内昏暗,但依然能依稀看出薛穹面颊的苍白,不久前的咄咄相逼荡然无存,此刻只余一身她熟悉的温润儒气。
“能给我倒一杯水来吗?”薛穹支撑着起身,轻道。
“好。”杨枝应声,立刻执壶给他倒了杯水,递到他跟前。他伸出手去接杯子,五指伸到一半,却停了下来,虚空抓了一抓。杨枝一愣,下意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薛穹微微笑了笑:“我没瞎,只是眼神没原来好了。”又往前探了探,方握住杯身。
“……方才挨了那么一下,脑后可能有点受了刺激,过一会便好了。”他温声道,自身前的布囊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就水服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杨枝望着他,问。忽想起他自幼眼神极好,画出的鸟雀每一根羽毛都纤毫毕现,哪怕是夜晚,又怎会错认卫脩?
薛穹沉默了片刻,方轻叹道:“许多年了。”瞥她一眼,见她目光不退,垂下眼:“燃秋山大火,我去寻你,也是当时太过毛手毛脚,一不小心从山上摔了下来,磕着了脑袋……之后行医,亦是因此。自那以后看了不少大夫,不知不觉便久病成医了。”
杨枝心中浮起一种不可名状的情绪,正要说什么,却见他淡淡一笑:“无妨的事,这些年渐渐好了,也没什么影响。对了,现下几时了?”
“未时。”杨枝道:“铁夫人已带人去了军营,此刻那假铁东来只怕已经伏诛。”
“是吗?”薛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