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二十一岁的大姑娘,可以为了让她哥给买一件连衣裙、一双鞋子而使尽招数,逢迎讨好,甚至是撒泼打滚、丑态百出,不达目的不罢休。
有这样的婆婆还有小姑,她觉得自己被他们拉着从高处跌入到烂泥潭之中,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怎么沦落到和这样的人成为了一家人。白天,她和颜如许、江韵这样高知、理性又睿智的女性们在一起,晚上却要面对婆婆和小姑那样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在强烈的反差之下,刘姝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她累计起来的负面,在婆婆住院时候达到了姐姐。本来,她可以一直留在办公室里,一直待到他们都睡觉了,她再回去,可是因为婆婆住院,让她不得不结束逃避的生活,回来面对现实,照顾儿子和家庭。
于是,压抑的情绪一天一天的累计,直到到达姐姐,再也压抑不住。
临分开时,颜如许特意慢了一步,对始终低头不语的刘姝说:“大众日报在江北市新成立了分社,那边靠海,环境很好。”
刘姝猛然抬头,看着她。
颜如许对她笑了笑,说:“一切都会好起来!”
司机看到高书记和颜主编一前一后的过来,连忙下车帮着开车门。
高书记下车时志在必得,而这会儿却丧眉耷眼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也没敢多说话,一路沉默着将两人送回了杂志社。
路过208的时候,高书记说:“小颜,跟我来办公室一趟吧。”
颜如许只好又跟着高书记进了他的办公室。
高书记倒了杯水,“咕咚咕咚”使劲儿喝了一大口,才给颜如许也倒了一杯。
“小颜呀,今天的事儿你怎么看?”
颜如许摇摇头。
高书记叹口气,挠了下头发,说:“算了,先回去好好工作吧。”
颜如许出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觉得有点累。
今天和高书记出去这一趟,真的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也不是她擅长的领域。
其实,解决刘姝的问题,简单而又困难。
简单的是答案显而易见,就是刘姝离开现有的生活环境,离开让她讨厌的人和事。困难的是,那些令她厌恶的人是她的婆婆和小姑子。
婆婆和小姑子是丈夫的亲人,刘姝摆脱不了这层羁绊。婆婆又照顾了他们这么多年,在刘姝一直炫耀家庭幸福,不愿意将家丑公之于众的情况下,刘姝不能冒着被道德谴责的风险,将婆婆赶出去。且他们在本市没有另外一处住所,也就不可能分开居住,即便是分开居住,只要他们还是婆媳,刘姝心里头的这层压力就始终都在。
依着刘姝的性格,她又绝对不可能跟谭新明离婚。
排除以上种种,最简单可行的方法就是刘姝自己一个人离开。
最终促使颜如许跟刘姝说了这个提议的,是在小姑子那番作为后,刘姝那种羞愤欲死而后认命绝望得没有了生气的空洞眼神。
今天他们贸贸然的上门,洞悉了刘姝隐藏起来,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撕掉了刘姝的遮羞布,她以后再也无法面对同事们,更加无法把办公室当成避风港了。
高书记这自以为是的好意,成为压垮刘姝的最后一根稻草。
颜如许想,如果自己再不说点什么,给刘姝一点逃离这种生活的思路,可能她真的就彻底绝望了。
一周后,刘姝来单位递交了调动申请,很快被批准,之后刘姝再没回来过。以至于江韵和陈阳结束了对红星电影制片厂的一些列采访后回到单位,才发现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刘姝了。他们从王雅妮口中得知了刘姝那天的崩溃大哭,他们几人讨论着刘姝这个土生土长的京市人忽地抛家舍业调往外市的原因。
王雅妮没有说那天刘姝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