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人海,小孩手里一人一串黄澄澄红彤彤的气球。
整个城市一派喜庆,连树梢间都仿佛有音符在跳跃。
唯独只有一个地方冷冷清清,连只灯笼都没有。
三井胡同很安静,胡同口摆着些零碎的破铜烂铁,一碰就哐当哐当直响,刺耳又尖锐,时不时会有醉汉路过,脚尖一踢,楼顶上就会有住户探出脑袋来指着那醉汉的脑袋破口大骂。
胡同口灯光陈年老旧,接触不良,滋滋啦啦,一会儿灭一会儿暗,明明灭灭地光影交错。
老庆车停在胡同口,昏黄的街灯,一个人的都没有。
老庆敞着驾驶座的车门,他坐在,两只脚搁在地上,徐燕时靠着后排的车门抽烟。
“他真走了?”
徐燕时后背靠着,仰着头,一口一口地在路灯下吐着烟圈,闻声旋即低头重吸一口,嗯了声。
老庆不可思议,怎么会有这么绝情的父亲。
“一句话没给你留?”
“留了,”徐燕时到家的时候,桌上就一张纸条,“给我留了一笔钱。”
“多少钱?”
“五十万。”
“徐成礼呢?”
“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