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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沉默后,胡珊兰深吸了口气:

“大人,断的干净利落才是正理。我没什么太大的奢念,只想安安生生的活着。从前的事不愿再想,从前的人更不想再见。”

她见了一礼,一如头回相见时那样娇软妍媚的姿态,如今却透出冷漠绝情。郑蔚怔怔的看她离开的背影,她很快走出院子没了踪迹,郑蔚眼前模糊,一片水雾。

“爷!是我的错儿!是我!是我不该!”

阿瓜悔痛万分,跪着不住磕头:

“爷!您醒醒神儿!您……”

阿瓜的话他听不清楚了,耳边始终浮响她的声音。

断的干净,活着……

郑蔚轰然倒下,阿瓜吓的不住哭喊,

荣寿荣阳从外头跑进来,阿瓜一叠声喊着请郎中。荣阳为难道:

“没银子了。”

荣寿眼尖的在放点心的篮子里发现了个红封,立刻拽出来就瞧见了里面的两张银票。

“有,有银子了!”

阿瓜呆住。

看来胡姑娘是真心要与自家主子割断了,主子帮了忙,就送银子来答谢,丁点人情都不欠。虽明知自家主子绝不愿动这些银子,可如今却全凭这些银子救命了。

“兑,兑了请郎中。”

*

胡珊兰离开后只觉神清气爽,真是无债一身轻。

回到铺子,就瞧见了正等她的朱夫人。

这朱夫人眼角眉梢瞧着都是个精明人,但精明人却被她蒙骗了一回,胡珊兰有些心虚,赔笑迎上去,朱夫人倒没多大气性,只淡淡道:

“胡老板好手段。”

朱夫人精明内敛,是个也喜欢聪明人的人。胡珊兰走后,王夫人就没了饮宴的兴致,提前走了,朱夫人猜测这胡珊兰大抵就是陶知州近来瞧上的姑娘了。

江南水润,娇俏可人的姑娘多了。但这胡老板却又是其中翘楚,难怪才来昴城几个月,就没陶知州盯上了。

朱同知玩儿心机玩儿不过夫人,所以与陶知州那点子事儿朱夫人都门儿清。陶知州是个看上去惧内又老实的人,惧内是真,老实就不是了。后宅虽清净,但时不时总要假借什么由头,在外头寻个地方把妓子招去伺候,贪财贪色还贪吃。

近来新来的郑同知与陶知州斗的风生水起,朱夫人瞧着那对儿都不太聪明的夫妻,觉着昴城的天大约是要变了。

“对不住夫人。”

胡珊兰诚心道歉,朱夫人指着一块锦缎:

“别空口白牙的说,没意思。”

胡珊兰就笑了,让人取了料子双手奉上,朱夫人趁着接锦缎,又仔细打量了打量胡珊兰,末了啧啧了两声。

确实叫人动心肠。

谁都没再提清潭月的事,胡珊兰送走朱夫人,便与白姮说了方才在郑蔚那处的事情。

虽手段激烈了点,但诚如她说的,断的干净才是正理。

白姮觉着定是自家女儿太赤诚良善好欺负,才叫郑蔚纠缠不放。毕竟这样傻的姑娘如今也不常见。

晚上关门回家,吃饭的时候沈润也知道了今天的事情。

胡珊兰当初找他问的时候并没说自己的打算,现下知道了,沈润陷入沉思。胡珊兰见陈婆子收拾饭桌的时候沈润还坐着不动,禁不住问:

“沈二哥在想什么?”

沈润正色道:

“昴城毕竟是陶知州的地界,即便抛开这些……”

沈润不知道胡珊兰生的什么样貌,但既然能让人因色生歹意,想必是十分貌美。这样的姑娘行走在外,保不齐就有不检点的人生出不妥的心思,陶知州就是最好的例子。

但胡珊兰身边却不可能永远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