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星还没从高考失利的打击里缓过劲,对高于她的大学有种天然的敬畏,觉得配不上。
这话没法和边朗说,又不想他难过,支支吾吾半天。
“没事的。”
“嗯。”
“你什么时候走?”
“通知书说九月三号前报道,但我想早点去整理宿舍,去那么远,很多东西都要在当地买。我加了新生群,在等里面说开寝时间。”
“确定时间告诉我。我去送你。”
“嗯……”
黎阳将班上同学的录取情况整理成表格,贴心地标在中|国|地|图上,长三角和珠三角扎堆,人名密密麻麻的。
越往北,人越少。
林曼星是走得最远的。
茶冲市距离嘉禾三千多公里,飞机没直达,需要在宁波经停。
若是有选择,谁不愿意离家近一些呢。
地图的分布像成绩表,扎堆的是高分区,分散的是低分段。
林曼星在低分段。
将要愈合的伤口又被撕开。
林曼星不擅长处理伤感情绪,也不想被人窥见她离开的落魄模样,不想要任何人送。
丁咏珊和她被同一家大学录取,一个报的师范化学,一个报的应用化学。
两人在一个学院,约好了一起去。
她特意叮嘱丁咏珊别和边朗说。
新生群通知开寝时间了。
林曼星买了八月二十七日的飞机票,夏江的新生军训二十六日结束,时间踩得好精准,边朗正好能结束军训来送她。
林曼星故意拖着不告诉他航班信息。
直到出发前一天——
[星]:我明天要走了。
[阿朗]:怎么不提前跟我说?
[阿朗]:你什么时候买的机票?
[星]:就刚买不久……
[阿朗]:不想我去送你?
[星]:不是。你在军训嘛。不想你分心。
[阿朗]:随便你。
[阿朗]:明天有很多新生活动,估计我也会很忙。
[星]:嗯。
[阿朗]:睡了。
[星]:狗子。晚安。
……
[星]:男朋友。晚安。
等了十分钟,那边仍是没回。
大概是不高兴了吧。
明天要坐飞机了,要离开从小长大的地方,面对未知的不安取代对大学生活期待,林曼星翻来覆去的,一直到闹铃响,才有了睡意。
可安琪来敲门,催促她洗漱出发。
买的早班机。
四点半就得从家出发。
天仍是黑的,街上特别安静,的士一路畅通无阻地抵达机场。
丁咏珊已经到了,在和父母道别。
两人办理好托运,准备去安检。
出门前,安琪泡了一杯蜂蜜水,寓意一路甜蜜,哄着林曼星喝完了。晃荡到这刻,肚子难受,她提出要去厕所。
丁咏珊指着二楼的等候大厅,“我去上面等你。”
机场的厕所很干净,安心地上完厕所,林曼星揉着肚子,走出来洗手。
抬头照镜子,有人站在后面看她。
她转身,“狗子?”
边朗戴墨镜,套着飞行夹克,叉腰立在那,若不是身边没行李箱,一定会被认成出差的飞行员。
林曼星小跑过去,“你今天不上课吗?”
“练车。没走过机场线。开车走一次试试。”
“这么早来练车啊?”
“知道我来干嘛的,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