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星没收钱,摆手作罢,“下次要送,要跟我说一声噢。”
“嗯。我不乱来了。”
“没有怪你的意思啦。”林曼星耸肩,“看有困难想一把是很自然的。而且我们不靠这个生活,只是做兼职。就……还好吧。”
“那个人长什么样啊?”
“短头发,左脸有一道疤……”
“天啦!”林曼星扶额,再次叫开,“别告诉我那人嘴唇上有一颗痣。”
边朗点头,“上面还一撮毛。”
“笨蛋。你被骗了啦。”
“啊?”
“那个人我知道。跟我爸一样是小包,才不困难呢!他每天开车来监工的,车子就停在地下车库”
“他也没说自己困难。是我……”
林曼星叹气,起身捏着他肩膀揉,“我知道为什么最近会有逃单的了。之前我一个人推东西去卖,他们觉得我一个小姑娘勤工俭学不容易,都来照顾我的生意。这几天,你开着宾利进出,又出手阔绰,他们就会觉得我们是下凡体验生活的,不差这一点钱。”
“怎么会这样……”小狗眼中星点消散,脑袋低垂。
林曼星坐到他面前,“狗子,别这样嘛……”
跟着去了几次工地,听到有人夸他炒的菜好吃,小狗尾巴快翘到天边,今天买了曲奇饼分装到快餐里。
处于沮丧中,脑袋变得好沉。
林曼星两手捧着他下颌,试了几次都没捧起来,改为戳他腹肌,“抬头嘛。让我看看你……”
边朗后仰,靠在椅背,扯出抹勉强的笑。
今天没卷袖子,袖口有一摊黄色的污渍,林曼星伸手去摸,又收手,贴到鼻下嗅。
是云南白药的味道。
她撸起他的袖子,斜贴着块胶布。
“拉伤了?”
林曼星没力气,做饭都是分成好几份炒熟。这一周是边朗颠勺,几道菜都是一锅出,节省不少时间。
“没事。”边朗放下袖子。
“狗子,一直都是你给我上课,今天我也给你上一课吧。”
“什么?”
“我问你这个世界上的人分为哪两种?”
“男生、女生?”
“不对。”
“中老年和青幼年?”
“是好人和坏人啦!笨蛋。不管什么职业,什么性别,来自哪个地域,有钱还是没钱,都有好人、坏人。咱们运气不好,遇到坏人了。不要因为这样就自我怀疑,善良没有错,是他们配不上你的善良。”
“不要不开心啦!”林曼星戳他腹肌,又戳咯吱窝,可惜狗人没痒痒肉,全身都是坚实的肌肉,此刻大概是心情不佳,绷得硬邦邦的,戳得她指头好痛,“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开心一点啊?”
“能抱抱你吗?”
“不!可!以!”
“哦……”
“喂!狗子,你要去哪啊?”
“刷锅。”
林曼星随手从窗台晾晒的蒜里挑了一头,撕开外层薄膜,掰一瓣就念叨一句——
“抱他。”
“不抱他。”
……
“抱!他!”
“这个不算,再来一个。”
窗台的蒜头都扒光了,无论是以哪种选项开头,结果全是‘抱他’。
拿到蒜头的一刻,林曼星就清楚心里的答案。
可能是蒜头都觉得她过分冷淡,在为边朗鸣不平。
常靠在他怀里小憩,林曼星对他的怀抱并不陌生,甚至还有种莫名的安全感,像漂泊的蒲公英找到栖息的大地。
换了身份,本该更为亲密,她却越发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