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些忧心忡忡。唯独雷蒙德知道,薄丛处在一段几近自我虐待式的婚姻关系里。对方年幼他五岁,在雪城著名的学府就读大学二年级。比瓷偶更美的结婚对象接受他的戒指,似乎只能证明对方是一个不愿让母亲担忧的好孩子,远谈不上给予他同等公平的感情。雷蒙德向他言明这一事实,薄丛反应淡淡,对此未置一词。

薄丛能力出众,和近乎融为身体一部分,从不离身的冰冷枪械一样完美无情。心脏冷硬如同机械打制,冷静高智,头脑永远处于缜密稳定的高速运转之中,从不失误。自从五年前接手新州那起轰动一时的恐怖袭击案件,在那之后在公众视野极其深重地刻下姓名,拥趸众多。

薄丛超乎寻常地满足一切苛刻的幻想,身世传奇,俊美无俦,广博多识,优雅深邃。总有人需要为额外花费精力以及大笔开支撤走他被泄露于网络平台的照片,避免对他的特殊工作与人身安全造成影响而头痛不已。但事与愿违,媒体不厌其烦地刊登,推崇个人英雄主义的群众不厌其烦地买账,几乎显出疯狂,渴望目睹在他的代表下调查局新一轮历史的缔造。

被他看上一眼,似乎令所有人梦寐以求。服务人员已经面带歉意地为他挡下不少带着昂贵香水味道的名片。

眼前的男人无可挑剔,是无数人的梦中情人,却在唯一对他不为所动的人面前单膝下跪求婚。薄丛曾经带着活生生的气息,语气里掺杂着少有的感情因素,形容过结婚对象美不胜收的睡容,描述对方纤小的双手安静叠放在胸口,像是睡在童话故事松软馥郁的蘑菇里,会被百灵鸟衔着悠长的发丝唤醒。

以薄丛对待年幼妻子相关的事情小心且珍而重之的程度上,若不能保证行为受到理智绝对精准的控制,在这种情况之下绝不会回家,不会睡在卧室,触及对方柔软带着温香的体温,避免身上冷厉肃杀的气息对他造成一种无声的暴力和惊怕。即使他这样心理稳固强悍,将情绪控制得滴水不漏的人,同常人一样在醉后发酒疯的可能性近乎为零,但薄丛似乎仍旧在意那点微乎其微的数值。

为此,雷蒙德得心应手地负责扮演任他差遣的司机,等待在雨停之后将他载到就近的会员制野外靶场,以供薄丛在弥漫视野的硝烟味道,以及冷戾密集的枪响声中将酒精的负面影响消耗殆尽,而后回家继续他一向风度完美,彬彬有礼的丈夫角色。

但这一次,雷蒙德看着远处垂着细帘的雨水,在脑海中改变了想法,几乎是带着一点忽然的愤懑不平,不着痕迹地在通讯簿中翻出那个被薄丛保护得极好的名字,Werian Zhen。单方面存下联系方式,只为以防万一的安全保障,雷蒙德第一次向这个号码发去信息,附上眼下所在的地址,提醒那个处在淋不到雨的地方,漂亮到残忍,对自己折磨人的本事一向一无所觉的小孩子,他该负起责任,将因他在这里喝闷酒的丈夫亲自领回家。

第02章二小

大约不称职的枕边人也对此感到惊讶,一时之间难以将薄丛同酗酒这样的词汇联系起来。甄唯在数分钟后回复,称他会尽快赶过来,在此之前麻烦雷蒙德将薄丛面前的酒尽可能收到一边。

雷蒙德见对方在措辞间委婉地请他没收掉薄丛的酒杯,不免有些难以置信地腹诽道:这可完全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难道你认为谁都像你一样在薄丛先生面前拥有特权吗?

插手了原本轮不到他来管的家务事,雷蒙德状似无意地熄灭屏幕,将手机收回口袋里,仿佛刚才只是略略查看了一眼时间。

在此之后,雷蒙德漫无目的地抬眼望了望,外面雨势不减。雨水已经挂成无数支离破碎的镜子,清楚而冷然地映出三年前的回忆画面。

相仿的雨天,寒意彻骨。如果天空之中也砌有城市,那天的雨或许将其间透明的细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