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左膝猝然闪过一丝剧痛,甄唯纤薄的背脊僵了一瞬,扶住腿勉强维持身体没有失衡摔倒。

古典旋律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流泻。甄唯仿佛从全然投入换得的一刻轻松中被生生剥离了出来,回过神后,眼前的世界在清晰之余不再漂浮轻盈,陡地发沉化为了实质。

第六感隐约传递出惴惴不安的信号。甄唯敛睫喘息了一下,径自忍着膝盖渗开的痛感,借助沿墙的把杆不着痕迹地支撑着自己。

髌股疼痛综合征。髌骨压迫股骨的痛楚仿佛钝刀子。他需要休息,不应该再超过负荷地练习了。

莱昂已经有所发觉,正欲提步去到他身边察看情况。

见此,甄唯抿着唇,在心底小小地叹息了一声。心知莱昂会事无巨细地将所见汇报给薄丛。

薄丛现下人在崎州,负责在各方联合行动中瓦解复杂的跨州贩毒网络。

想到薄丛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时,俊美无疵的面容因他而浮现的淡淡倦意,甄唯无法忍心自己相关的事情再加重他脸上的疲惫之色。

甄唯收回思绪,斟酌着开口,轻言细语抵住了莱昂快步向他靠近时那道拉长而压抑的影子。

莱昂听见他质地异常干净清透的声音,低声地道:“对不起……我有些累了,能麻烦你为我买一支水吗?”脚步随即克制地停在了不远不近的距离。

莱昂对他唯命是从,即使没有那笔高昂的薪酬,也愿意将他的任何话语奉为圭臬,将最好的一切悉数捧给他。

何况只是被拜托了小小的一瓶水而已,莱昂没办法向他说不,颔首后便调转了方向,并无怨言地去干跑腿的琐事,不觉折损身价。

甄唯的确累了,将莱昂支开以后,纤瘦的身影勉强扶着墙壁支撑到了盥洗室。

水柱垂打下来,甄唯撑在石英洗手台前,掬起一小捧冷水扑到了脸上。

冰凉的碎珠片片滚落下来,洗拭了一抹微渗着冷汗的狼狈痛色。神情在缭绕流动的水光中慢慢恢复至如初淡静。

长睫不堪重负地眨掉缀成线的水珠,耳畔冲刷的水声仍然震荡不休。

伴随一道不知从何而起的巨大轰响,顷刻间坐实了自刚才开始一直莫名盘桓于脑海中的不好预感。不安的悸动放大到了极致,仿佛就要沉沉凿开胸骨。

“莱昂……”甄唯在慌乱中轻喊了他一声,不知是担忧还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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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声音以后,登时赶来回应他的并非莱昂。

先前已在舞室不远处徘徊良久,此刻终于不受阻碍得以拥到甄唯身边的几个同校生,标准的日耳曼人长相,高大健壮,金发碧眼。

甄唯被他们围得密不透风,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微微启唇,而后发觉自己叫不出这几个公子哥的名字。

几个人作为家教严苛的富家子弟,口袋里永远携有一方为美人准备的手帕,以示绅士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