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却不由自主地很喜欢他。
栖栖从未有过这样的朋友——他赤忱一心,他肆意张扬,他在你面前能卖乖示弱,又能毫不在意地逞恶作剧的笑。
谢参商来到栖栖身边时,目的性极强,如同就是冲着得到栖栖好感来的。
他曾那样迫不及待地认识她,心之所向之至,让栖栖前所未有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和重要。
这和亲人的感情输出不同,栖栖从谢参商身上体会到的是孤注一掷的深情和剖开心扉的真意。
这深情暂且可以归主于,友情。
所以栖栖喜欢谢参商,在她这里,这份喜欢十分珍重难得。
她前十几年,除却楼定之,从未如此心焦而幻想着想要留住一个人过。
谢参商以为他方才的笑没被人看见,其实不是,栖栖敏感地发现了这位狐狸少年的小玩笑。
栖栖唇边浮上点笑。
少年违背身体机能所表现出的快活,能让人心里升起微不足道的希望。
即便所有检查结果都显示谢参商的生命余数寥寥无几。
可只要他还能笑能闹,栖栖就很愿意相信这世上有奇迹。
“栖栖,我们出来一下。”
宋君裴站在门口,唤栖栖道。
“嗯,来了。”栖栖看了眼在检查中沉睡过去的谢参商,轻声走出去。
......
宽阔明亮的走廊,沈关观倚着白墙,眉宇深锁。
宋君裴表情也并不好,他顺手关好病房门,和栖栖走到一边,低声道:“栖栖,我查过谢参商,他现在无亲无故,而且这些年赚的钱也全在辛娱账户上,你如果选择继续帮他,就得做好被拖累的准备。”
栖栖长眉微微蹙着,问的却是:“谢参商他怎么是无故呢?我就是他的朋友啊。所以现在我要怎样帮他才能让他活下来?”
宋君裴以为他锻炼得很好了,不说喜怒无色,至少心绪稳重。
可现在听到栖栖全然不顾后果的模样,竟也脸上一怔,他求证似的问道:“栖栖,你真的决定了吗?”
紧接着,又是两句反问,“叔叔阿姨会答应你这样做吗?你只是一个学生,你能负担起后续昂贵的医疗费吗?”
宋君裴好像想用这强烈的语气斥退栖栖无畏的幻想般,但他低估了栖栖对朋友的真诚,也低估了栖栖的天真。
“君裴哥,如果现在躺病床上的是我哥,你会见死不救吗?”
被提及的沈关观无奈摇头。
宋君裴想也没想,“我当然会救他。”
栖栖嫣然一笑,“对啊,这不是都会救嘛。”
小宋总哑然,他找了些理由进行驳论,“可是我家里有钱,这医院是我二叔名下的,我和老关是过命的兄弟...”
栖栖掰着青葱似的指头,跟他计算:“爸妈给了我很多很多钱,我也住得起医院,谢参商也是我的好朋友。”
走廊出奇地悠长起来,光暗交织,明亮的落在栖栖的脸上,暗芒落在宋君裴埋低的眼上。
“好...”他钝钝地回,“我尊重栖栖的选择。”
他心脏有一刹那的骤紧,也不是心疼钱,只是由于栖栖付出的对象不是自己。
宋君裴别身,缓缓道:“我们都看到谢参商的病历了,喉癌晚期。
刚才医生跟我说,晚期首选效果好点的联合放化疗,但对谢参商来说,他手术过后也只最多活两个月。”
虽然早已料到,但当谢参商真被冰冷的数字代替时,栖栖还是没忍住喉头滚了下。
“...谢谢你,君裴哥。”
栖栖说完,原地待了会儿收拾好情绪,才重新一步步踏入病房。
沈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