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就会发现他们各自都严守着君王与奴才之间的界限。
所以获萤方才这句话就会显得格外奇怪,若是为了熹妃而在雍正面前说好话,未免也过于直白和刻意了。
雍正的态度是不以为然的,并没有就此发出任何的评论。
而获萤也好似完成了所有的任务一般,悄无声息地带着东暖阁之中所有的宫女一起退了出去。
开门时的那一点寒气很快便被吞噬去了,就像是融化在披风里的雪,没有一点痕迹。
“每个嫔妃请求获萤做了什么,她都会在晚膳时如实地告诉朕。”
他一面说,一面搛了一片冬笋给婉襄。
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知道这样隐秘的事,更不知要如何回应,便只想起她年少时母亲在饭桌上总嘱咐她的那些话。
“万岁爷脾胃不适,应当避免使用冬笋这样难以消化的食物。”
听获萤的话,雍正应当是许久都没有好好用膳了。所以寻常孩童都能用完的一碗米饭,她也要这样想法子哄着他吃下去。
一个成年人,三餐不过都只用这点食物,便再是山珍海味,也是五脏空空,如何有气力挑灯至三更?
“朕既说给你听了,便是可以让你知道。”
婉襄已经没有用膳的心思,不过用手指轻轻触碰着这只粉彩碗的边缘。
“获萤是乾清宫的掌事宫女,同朕最亲近,照顾朕身体,最知朕起居之事。朕登极之后沉心政事,少于后宫之事上留心。”
“既将她们搜罗来,又这般冷淡,本是有所亏欠。因此素厚待后宫中人,只要不是言语行动触及朕之逆鳞,朕向来多有容忍,但……”
东暖阁之前就已经掌了灯,像是有一扇窗户没有关好,雍正的影子落在墙面上,一晃一晃,总是不安定。
到情绪激荡处,他没有说下去,或者是为了保全一些人的脸面。
“朕本来只想要调你来乾清宫做一名普通宫女,即便朕身为帝王,也不觉得自己应当得到这世间的一切。稀世之珍,连城之宝,可用之才……”
又或者是她。
“但想到获萤,朕就不想让你做乾清宫宫女了。宫中逢迎奔竞之渐难禁,朕想,你应当不会喜欢。”
雍正的语气很平常,说话间隙时也只是挑一些易于消化的清淡食物。
珐琅彩瓷碗中的饭蔬渐空,终至一粒米饭也不曾剩下,他抬起眼。
婉襄正笑意温和地望着他,“万岁爷今夜很好,虽则无有胃口,总要多吃些东西,身体才能慢慢地好起来。”
雍正似有一瞬的失落,眨眼之间便无痕,转而同她开玩笑。“婉襄,你当朕是三岁小儿不成?”
“孝懿仁皇后在时却不同你一般,朕年幼时头疼脑热,她总听御医的话,令朕清清净净地饿上几顿便也好了。如今御医倒是不同朕提这话了。”
“不说奉上汤药,却说让九五至尊饿上几顿,那御医可就不仅仅是不想要头上的这顶乌纱帽了。”
婉襄低头笑了笑,方才的紧迫之感稍解。
她原来一直以为雍正召她入乾清宫为宫女,或是忽而又直接封她做了妃子,不过都是因为“圣心难测”,是一时起意。
可原来他都仔细权衡过。是为了他自己,但更多的是为了她。
他方才最后的那句话看似是陈述,其实是问题,他想要让她告诉他,于她而言做宫嫔比做乾清宫宫女更好。
当然不是因为那些世俗的理由。是因为情意。
可是她甚至不知道要如何归纳,又如何表达?
“‘万岁爷‘,’九五至尊‘。”他一口一口缓慢地饮着木樨汤,间隙时重复着婉襄方才对他的称谓。
“婉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