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停云说：“是我突然想起来的，非常急切，非常紧要的事情。”

“员工编号[ax-10275]，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赵归明先生有过接触。”

那个人不为柳停云的话所动：“不过很显然，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前去地底，去梦之都的核心履行自己的义务，等到你此次的任务完毕以后，如果再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向赵归明先生发出见面申请。”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周围的其他员工也都在呆呆地看着他们，每一双眼睛都空洞无神，麻木呆板。

但实际上，在他打算摁亮电梯里最高处的那个按钮之前，这些活人偶的神色不是这样。

虽然本质上都像机器，但他们都有自己意志，凭借着原本输入好的人格运转，而不是像现在，仿若灵魂完全被抽离出了自己的身体，所有身躯都像是被同一个人操纵那样整齐划一。

整齐划一。

柳停云的心突然动了一下。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和梦之都某个被ai设定好的小喽啰对话，而是在和操纵它们的人对话。

无论这个人究竟何种身份，但目前为止，至少达到了一部分他想要的结果。

本来他以为要做出更加过激的行为，才可能会达到目的……

不，过激的行为，究竟什么才能被算作过激行为呢？

在昆弥塔大厦大闹一场，摧毁梦之都核心或者在这里大开杀戒——没准这正是他们为自己安排好的剧本。

而这个人是在什么时候出现，然后叫停自己的举动呢？

是在自己违背剧本，并且想要去高楼上打扰赵归明的时候，没准赵归明就是他们的底线。

开机后演员不按照剧本演戏，跳过编剧和场务去找总导演吵架的时候，就是无法令人忍受的过激行为。

这个人不可能看不出柳停云是混进活人偶群的人类，但是他却配合他的伪装继续表演了下去。

这只能说明他想要自己继续表演下去，但是柳停云已经厌烦了这些日子以来的无穷无尽的谎言和虚假——

简而言之，他决定不装了。

“我是柳停云，今天打算来这里拜访赵归明先生的人类。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一个意外，不过，我可以明确地说，我对于梦之都的核心没有任何要履行的义务，没有必要跟着你们前去地下。”

“现在我打算去见赵归明，”他摘下眼镜，把它扔到一边，“如果有什么我需要为打扰你们执行任务负责的，那么就请在我见到赵归明以后再来找我……”

他刚说到一半，电梯齐刷刷盯着他的活人俑便七手八脚地向柳停云扑了过来。

活人俑的身体极具力量和韧性，他们将柳停云逼在了角落里，抓住柳停云手，摁住柳停云的腿，压着他的脑袋，从身后死死地缠住他。

电梯里面起火了，原本就滴滴响着的警报声顿时大作。

活人偶的头发和衣服都在柳停云的亦能作用下燃烧着，他甚至闻到了一股烤肉的气味，并不算得上美妙。

但是没有谁因为焦糊的肢体撒开柳停云的手脚。

因为‘傀儡’是不会知道疼痛的。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倔强。”

那个人的语调突然变得灵活又轻柔，在一阵动乱中分外清晰。

他打了一个响指，电梯中浓烟和黑雾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但是电梯的警报声还是在响。为了一个清净的交谈环境，傀儡们遵从首领的意志七手八脚地将柳停云连推带攘抬了出去。

等到柳停云在地上跪定，他才伸出手，将用原本沾着灰的手套，在柳停云的脸上划出一道黑痕。

“不过在我面前玩火是最不明智的，我们叶榆市的每样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