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彬彬有礼地说道：“我们叶榆市的一切生活，都是靠着居民们在做梦时产生的精神能量而维持的，不知道您是否了解过这一点？”

柳停云点了点头：“我知道。”

“那样就好了，一般来说，我们是不会主动将账单寄给居民们看的，除非他们自己要求。毕竟任由顾客大把大把消费，到了结算日又开始毫不留情地催账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只有外面那些不理想的地方才会做出这等不体面的事。”

工作人员又说：“众所周知，只要是作息正常的居民，每天所产生的精神能量足以负担他自己所有的开支了。尽管在梦之都的覆盖范围内不存在失眠这回事，但还是有居民不喜欢将大把时间花在梦境空间。”

“人与人的体质是不同的，有的人天生睡眠时间就短，这种个人差异，我们都能理解。所以按照梦之都的面板提示，每一个居民基本上只需要三个小时的时间，就能将梦境活跃度刷到150的门槛。”

恐怕是顾及柳停云的心情，他又迂回着说了许多善解人意的场面话，最终才图穷匕见：“但是我们查询了您的梦境活跃度，发现您每日在空间里活跃行为，以及登录时常都大幅度减少……”

这话听起来像是兴师问罪，虽然工作人员为提出这个疑问，做出许多铺垫，但这话落在柳停云耳里，这话确实是和兴师问罪没有什么两样。

毕竟根据他的了解，精神能量就是梦之都实现一切的能源，每一个居民都有义务作为矿工、或者说电池来维持它的运转。

消极怠工放在哪里都是不会被资本家所容忍的行为。

不过好在从工作人员的态度上看，叶榆市基地暂时不打算严厉处理他这样的初犯。

“我不知道，我没有注意这些，”柳停云打算先将这件事给含糊地糊弄过去，“我太粗心了，在很早之前，我就是一个经常因为拖延，而错过很多事情的人……请问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吗？”

“那倒不会，”黑发男子露出一个得体又亲切的笑，“正好相反，我上门是为了对您目前的状况表示关心的，作为人均幸福感最高的理想之城，我们工作人员有责任，也有义务关心每一个市民的精神以及身体情况。”

“一般来说，市民的梦境活跃度急剧下降，都存在一些异常事态……您是不是在生活中遇到了一些烦恼？或者说身体有任何不适的地方？”

“不，我现在很好，暂时没有不如意的地方。”

在得到柳停云接二连三的否定之后，这个人接着不急不缓地说：“据我所知，您在加入叶榆市之后，复原了您生前的亲人……请问这项服务是否令您满意呢？我们对于居民们首个现实实现的对象，收费绝对是合情合理的，只完成最基础的活跃度就可以维持像现在的生活。”

“要知道，居民们想要再添加复数以上的实现对象，所需要的梦境活跃都是按照首个标准的倍数来收费。如果您下一个月的梦境活跃再没有达到最基础的底线，不足以支付她维持在现实世界的账单。我们不可能克扣你的生活，那就只能选择回收您的亲人了。”

这本来是柳停云之前在办公大楼的再三要求工作人员去办的事，可是等到真正要面临回收，他又生出了些许不忍的念头。

柳停云甚至没来得及去问关于母亲的回忆是否也会被销毁，只是说了一句：“我会慎重考虑的。”

等到将工作人员送走以后，原本待在二楼房间里的余昕蕾也走下了客厅。

她的脸上带着几分忐忑不安，似乎已经听全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

“停云，你不会放任他们销毁我的吧？”

随着这样一句话出现，先前叶榆市和梦之都试图向他营销的真实幻象，在此刻被彻底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