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砸了下去。
也许只要一砸,他就会像个大泡泡一样,原地消失吧。
被砸的人眼疾手快,抓住了小抱枕。
“还有力气砸我!看来没这么严重。”他依旧拖腔带调,开着玩笑。
这人是真的烦,是钢铁做的泡泡吗?砸了都不会消失。
别闯进人家梦里找打……她转了个身,面朝向墙壁,不想再看他。
“起床,去医院。”床头的人继续说话。
才不要去医院!陈明珠侧着身子眯了眯。尔后感觉不大对劲,又睁开双眼,眨了一眨。
“!”
啊这……
这不是在梦里!这是现实?
陆淮安怎么来宿舍了?
他怎么知道她住在这儿隔离。
她迅速又侧回了身子,见他走得近了一些,把枕头放在了她床上。
陈明珠懵了,眼睛定定地看向他:“我刚刚以为是在做梦。”
他抿着嘴角笑道:“原来你在梦里就是这样对我的啊,下手真狠,力气挺大啊……和我梦里的情况刚好相反。”
“……”
陈明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说话,但是一开口,嗓子眼儿就巨疼,半天憋了一句:“我才没有梦到你,我都要不认识你了!”然后侧身继续面壁。莫名有点小生气和小委屈。
温柔哄人的声音传过来:“生气了?都是我的错好不好?怪我太忙了,偶尔回来,得知你也在忙,便没有打扰你……下次我再打扰你行不行?”
“……”这人真是!回转过身看他,委屈巴巴,没有说话。
“身体怎么样?是感冒发烧吗?”他恢复了正常语气,手探过来摸了一下她的额头。
“感冒,烧退了,急性扁桃体发炎。”
“声音这样嘶哑。”他皱起了眉,望了一眼开水壶,“要喝水吗?”
“好像没水了。半夜起床喝完了所有的水。”
每说一句话,她都极费力,扯得太阳穴隐隐作痛。
陆淮安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温声问道:“你能自己起床穿衣么?”
陈明珠点了一下头,眨了一下眼睛。
他像哄小孩似的说:“那你先起床好不好,我去打水,你想吃什么?”
想吃什么?陈明珠沉思,脑子混沌一片,现在根本就什么都不想吃。
他看了一眼:“算了,我看着买吧。”
说话间,他便拿了开水瓶和盖子上贴着“明珠”标签的饭缸子,走了出去。
陈明珠躺在上铺,看着他出去的背影,不由又裹了一下被子。
起床穿好衣服,简单扎了一下头发,在水房刷牙。
今天是要上班的,宿舍楼陆续有人起床。
陆淮安拎着开水瓶,端着饭缸子,还提着早点,十分淡定地上楼。
每个看见他的人,都怔了一怔,住在宿舍熟悉他的人不多,对他产生的印象多是来自那次中秋晚会。
有人在窃窃私语:“刚刚有个很英俊的男人进女生宿舍了。”
“谁啊?”
“好像姓陆,就上次中秋节……”
陈明珠没有说话,只用脸盆打了一些冷水回屋。
推门入内,陈明珠往脸盆里掺了热水,扯下绳子上挂着的毛巾放在脸盆中。她穿的是那件黑色的羽绒服,袖子捋了几次都捋不上,总是滑下来,不禁有些烦躁。
他见状无语地摇头,低叹一声:“我来吧。”他捋起了袖子,往脸盆里探去……
见他把毛巾拧干,陈明珠正要去接,岂料他把毛巾展开了……陈明珠的手悬在半空中,整张脸已经被温热湿润的毛巾遮住,她只好下意识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