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地思忖了很久,终于在时蔓被催促着上台时,给出了答案。
“我带你回凌家沟。”凌振长眸漆黑严肃,这是他能许下的,最庄重的承诺。
凌家沟,是凌振被带出来的地方。
那儿有大片的森林无人区,连猎人都很少进去,有去无回。
他就是在那里面,跟狼群一起长大的。
实在不行,他可以抛下一切,和她重新回去。
在那儿,他就是唯一的王,再没有规则可以约束他们,也没有任何存在会欺负时蔓。
听到凌振的回答,时蔓笑了笑,嘟囔了句“傻子”,就上台去了。
但她发现好像因为凌振的这句话,让她重新找回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觉。
是啊,怕什么呢。
退一万步讲,凌振都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有他在,她总是可以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
走上台,时蔓对台下的领导们鞠了一躬,声音轻澈地说道:“各位领导们下午好,今天我带来的钢琴曲是我的即兴演奏。”
她简单地介绍完毕,随后便坐到了钢琴前,挺直腰背,气场全开。
美丽的羽纱衣透着她白皙透亮的肌肤,像沐浴在舞台上那一束聚光的精灵。
她的腰又直又细,后背纤薄,脖颈修长,坐在钢琴前微微颔首的姿势,便已经美得仿佛在发光。
当指尖律动,柔美曼妙的琴音缓缓飘出,整个礼堂都似乎跟随着她,沉浸到了新的世界。
台下的领导们都不约而同地舒展着眉头,睁大眼睛享受着这无比美好的画面。
漂亮得像仙女的身影,余音绕梁般的仙乐,还有这如梦似幻的灯光。
可忽然,琴音发生了变化。
变得压抑、低沉,透着一股浓浓的绝望感。
领导们赏心悦目的表情也渐渐凝固,眉头都先后微微皱起来,有些不解地望着眼前的舞台。
灯光也暗了。
时蔓漂亮精致的侧影也似乎笼着一层薄而深的忧伤。
领导们越听,就越坐立难安,甚至有些都不由坐直身体。
忽然,一道急光打过来,琴音骤变。
澎拜、激昂,琴键被坚定而有力的按响。
时蔓的腰背挺得比任何时候都直,眼里透出坚韧的神情,好像不会任何东西隔断。
钢琴曲变得像一条奔涌的河,流入大海,又好像是暴风雨来临时在海上航行的一艘船。
那不是一种愤怒的情绪。
能从琴音里感受到的,是无声的抗争。
在场的许多领导都是从建国以前经历了风风雨雨走到现在的。
时蔓的钢琴曲,让他们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些共情。
甚至有些人的情绪被煽动,忍不住目露泪光。
他们也曾经历过绝望黑暗的时代,也曾被大山压迫,被狂风暴雨摧折。
但他们都坚定不移地往前走,抗争着,努力着,一直坚持到了现在,见到了风雨过后的彩虹。
……时蔓的演奏却没有归于风和日丽,她的琴音在抗争与逼迫战斗到极致时,戛然而止。
领导们皱着的眉头因此皱得更紧,因为没有看到时蔓所演奏的最后“成功”而揪心。
他们都想看到她的抗争成功来着,怎么就结束了呢?
散场的灯光亮起。
时蔓站在光线中,看到台下领导们的表情,她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知道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一半。
而台下的观众席里,坐在第一排那位‘龙哥’的父亲,时蔓的目光从他身上一扫而过,再次朝大家鞠躬谢幕。
“感谢领导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