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从鬼门关里□□,但走这么一遭,也挺不错。
上辈子,他在绝望的漫天尘埃里等死,即便支援的队伍来了,也没找到他。
不过那时,凌振也没什么活下来的渴望,所以并没有撑太久,也没有人出现来救他。
不像现在,他撑到了夜色降临,还有时蔓来救他。
时蔓也很庆幸,她不像他们口中说的“过来没用”。
至少她的坚持让她帮忙找到了快要断气的凌振。
要不是她来,其他人肯定猜不到凌振会躲在什么地方。
想着刚刚找到凌振时他闭着眼安静绝望等死的模样,时蔓眼角变得湿润。
她也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希望凌振能好好活着,那么害怕他会离开。
凌振微张开嘴,声线沙哑地说:“别哭。”
他抬起一根手指,时蔓会意,伸手塞进他的掌心。
凌振不会再在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什么亲昵动作了。
如果他现在可以,他恨不得当场坐起来,和时蔓牵手、拥抱、亲吻,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说好了的,每场烟花都要一起看。也不算总是食言。”凌振嗓音涩哑,却还在坚持说话,转移时蔓的注意力,叫她不要再掉眼泪想刚刚的事。
时蔓果然破涕为笑,她看着远处爆|炸的动静,雨林里的战斗快要接近尾声,即便罪犯们负隅顽抗,战士们也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只是,这算什么烟花。
她擦擦眼角,反驳道:“只能看到一点火星子罢了。”
“爆竹也算。”凌振勉强说着话,映着火星的眸色里却都是满足,“爆|炸也算。”
只要是与她一起看的,都算。
时蔓回望向他,忍不住抿起嘴角,“那说好了,你要快些好起来,我们以后还要继续看每一场烟花、爆竹,还有爆|炸。”
“好。”凌振与她对视,视线里装满对方。
远方的夜色漆黑,更远处有火星偶尔擦亮夜幕,如同繁星,两人在晚风中手牵着手对望。
这一幕被雨林外守着的记者刚好拍到,定格成绝美的画面。
后来,这张照片上了全国时报,刊印在头版头条,凌振的英雄事迹与感情经历都被人们称颂、好奇。
他病好后,去全国各地做报告演讲时,被群众热烈围住,一边鼓掌,一边热情地请他说一说他的故事。
凌振被问得有些恍惚,想起两辈子前前后后加起来的许多事。
曾经很多苦难束缚着他,如今都化成了清风明月。
曾经漫长凛冬折磨着他,如今终于到了甘甜春日。
那么,他该怎么说他的故事呢?
好像中间门的曲折离奇都已不必再提。
他的故事从籍籍无名开始,以盛大尾声结束——
时蔓就是他的盛大。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