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 说!谁派你来的此处, 你又是如何潜进来的?!”
白玉凉罕见的发了怒,卸了长川的四肢关节, 转身抽出了身旁弟子的佩剑,正正抵着他的咽喉。
“不说本君就将你视为魔教余孽,剁碎了喂狗!”
“仙……仙长饶命啊, 我只是想进来偷些武功秘籍,什么都没做啊!”
长川闻言吓的浑身发颤痛哭流涕,差点没尿出来,白玉凉瞧见他怀中鼓鼓囊囊的一团,剑锋一挑,这才发现不过是些经书罢了,冷哼一声道,
“原来是个不入流的毛贼,谁给你的胆子来浮云宗偷东西,莫不是将我白玉凉当成了死人?”
语罢便一剑朝着他的心口刺去,谁知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阻止了,
“玉凉君且慢”
一道略显冷漠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众人寻声望去,却发现来人竟是闭关许久未出的洛长老。
“此人既是偷盗,废其双手便可,玉凉君不若高抬贵手,扔下山便是。”
洛君荣步下台阶,身形似乎清瘦了许多,下颌尖尖,看起来愈发冷漠。
玉凉君心气何其高,闻言眯了眯眼,
“他既敢偷偷遁入浮云宗,就该知晓后果,当年汝宴潜入此处,死了多少人无尘尊心中都清楚,同样的错难道还要再犯一次吗?”
说完顿了顿,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道,
“本君宁错杀,不放过!”
当年云端之巅一战,失了爱徒的又何止洛君荣一个?
白玉凉此言一出,洛君荣虽未言语,但周身的气压却陡然变低,让人连气都喘不上来。
临沂不知何时挤在的人群中,他认出长川,上前对着白玉凉拱手解释道,
“玉凉君,此人是个市井小民,弟子下山诛妖时曾见过的,应当不是魔教余孽。”
白玉凉闻言正待说些什么,只见洛君荣忽然一掌打出,正好击中长川的天灵盖。
一具身躯轰然倒地,悄无声息的死了,周身半点伤口没有。
“玉凉君既如此说了,本尊自然没有意见。”
洛君荣说完,不顾众人反应,转身离去。
临沂偏头看了看那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白玉凉不是很好的脸色,拱手低声道,
“玉凉君莫怪,今日是我师兄忌辰,不宜见血,所以师尊他……”
临沂喉结动了动,忽然便说不下去了,匆匆行了一礼退下。
夜色掩去了小道尽头的风景,临沂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只往人少的地方钻,最后稀里糊涂的到了风来亭。
他看着亭子,不知想起了什么,一个人坐在石凳上怔怔出神,忽然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临沂哭的跟傻狗一样,再没白日里的威风嚣张,抽抽噎噎的声音从指缝中传出,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我没师兄了……”
人七天就能养成一个习惯,那么一年呢?
燕情跟妙儿,在浮云待了许多个七天了。
就在临沂哭的无法自拔时,一个人影忽然从亭子外的栏杆翻了进来,紧接着又是一个,一个又一个,临沂咬着手哭的正伤心,恍然不觉身边已经站满了人。
等他哭够了,平复好心情抬头一看,妈呀一声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来。
只见亭子里不知何时挤满了人,陈心锁月半缘,沈将携沈却,相迟凡相迟棠,除却半年前被应氏皇族接走的应南枝,几个师兄弟竟是都到了个全。
一年前的八月十五,他们众人齐聚,曾在此处喝酒赏月,还一起被关进了思过堂。
大概是很难忘记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