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是老桥。”燕岁开着车,说,“下面的是阿尔诺河,以前政府允许大家往河里倒垃圾。”
景燃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最后却只看着主驾驶车窗上,映着燕岁的倒影。
今天城市的夜晚很安静,周日,本来欧洲人就休假,几乎一半的个体商户也不会在周末营业。好在餐厅还有不少,在酒店落脚后,在街边一家不需要排队的小餐馆里吃了点东西。
燕岁看出他胃口不是很好,一盘蘑菇意面光扒拉,没见往嘴里送。再联想到他看到的那些药,燕岁试探着问,“你胃不舒服吗?”
“有点。”景燃顺着他的话回答。
会不会只是坐车太久食欲不振,燕岁用餐巾擦了擦嘴,“我们走吧。”
“你吃饱了?”景燃稍有些自责,“我没关系的,再吃点吧。”
“我没吃饱。”燕岁说,“走,我知道有家中超,肯定还开着,我们去买泡面。”
“啊?”
中超就是中国超市,能买到当地超市买不到的东西,而且周末欧洲人关店休息,作为中国人的店主大部分仍然开门营业。
尤其是周末的晚上。
佛罗伦萨并不是景色多么美丽的旅游城市,但它的艺术地位毫无疑问在全世界的第一梯队。
燕岁不需要导航,带着景燃从这条街走到尽头,然后拐进乌黑的一条小街。他在这座城市游刃有余,这是个在地理上很小的城市,没有四条机动车道,也没有高高的护栏。
职业使然,景燃看了看马路,“这非机动车道的线画在这,骑自行车的时候应该会被公交车的后视镜刮到吧。”
燕岁噗嗤笑了,“以前我有个同学,他上课快迟到了,就在路上随便抓一台车的门把手,溜着骑,飞快。”
“……”景燃定定地望着他,“应该不会是那种‘我有个朋友’,实则这个朋友就是你自己吧。”
燕岁正色,“不是我。”
“也对。”景燃伸手抹了把他的脸,“我们小画家有偶像包袱。”
这一抹燕岁恍然,眼睛倏地睁老大,他本来在男生里就是眼睛偏大的那种,这一瞪就更大了。
燕岁:“你给我画的花!”
“是啊,怎么了?”景燃指指自己,“我脸上也有呢,怕啥。”
“可我的丑!”燕岁怒道,“你画的甚至不对称!”
景燃终于憋不住了开始笑,窄窄的小街上,路灯已经不太亮了,这些灯甚至还比不过天边的月亮。两边的商户大半关着,远处圣母百花大教堂的圆顶尖端仿佛要把月亮给戳漏气。
“你为什么不提醒我啊。”燕岁是真的在责怪他,燕岁并不是那种,这儿又没人认识自己,邋遢些也没所谓的人。
景燃是真的无辜,“抱歉啊,主要这一天下来我看习惯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燕岁倒也不是真的怪他,“回酒店吧,不去中超了。”
“去。”景燃拉住他,先摸了下自己口袋,口罩在包里,没随身装着,不过他急中生智,“你在外面呆着,我进去,跟你开视频,想吃什么我帮你拿。”
真是件……神奇的事情。
感觉自己在电视购物。
燕岁的手机里景燃像个带货主播,一根手指头指着货架上的东西。
然后问他,“这个,这个好吃,就是有点辣,你吃的了辣吗?”
“吃的了。”燕岁说。
“行那我拿一包。”
“这个也好吃,这个是笋,有点咸,以前我爸当下酒菜的。”
“你爱吃这种并不算是巧克力的巧克力吗?”
燕岁无奈,最后已经不发表意见,就这么看着景燃在视频里抓到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