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今猛地抬头:“你不生我的气?”
俞蜃温声说:“不生气。”
向今一把扑上去,揽住俞蜃,伤心地诉说自己的纠结与挣扎,这一路的心路历程恨不得都让他知道。
谭立风简直叹为观止。
俞蜃真是绝了,这是下了什么药?
由于俞蜃的宽容大度向今能看出来他是真的心无芥蒂,于是他立即恢复了往日的热情,问:“一中那边这星期考完,我们约了周末去烧烤,一起去吧?叫上你妹妹,我姐说她喜欢爱出去玩,这次没几个人,一中三个女孩,我们俩再喊上谭立风,怎么样?”
向今只是试探着问,没抱多大希望,一旦牵扯到谢瓷,他总是会拒绝的,但今天不一样,安静片刻后,俞蜃说:“我回去问问她的意见。”
他一愣。
谭立风也是一愣。
晚上,俞蜃回到家,果然问了谢瓷。
谢瓷正在和碗里的牛排打架,没听清他说什么,停下刀叉又听了一遍,有点呆:“和你的同学一起去烧烤?”
俞蜃“嗯”了声:“向今和谭立风,还有几个女孩子。”
谢瓷忽而紧张起来:“...我也去吗?”
俞蜃看着她:“釉宝想去吗?”
谢瓷抿抿唇,半晌没应声,又拿起刀叉来和牛排作斗争,只是这次动静小了很多,嘴里嘀咕:“木头我都搞得定,更何况你。”
这样的反应出乎俞蜃的意料。
比起他,谢瓷并不在意看不见的事,热衷于出门玩儿,时常让他邀请同学来家里,可他出门见同学时,她几乎没提过也要一起去。
俞蜃见她不肯提,没再问。
谢瓷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照旧牵他出去散步、回来看电影或是刻木雕,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周六。
周六下午,俞蜃放学回家。
进门没看见谢瓷,王茉莉指了指廊下,悄声说:“水边坐着刻木雕呢,这两天看起来不太高兴,总喜欢一个人呆着。锅里炖了排骨玉米汤,别忘了带走,姨走了。”
俞蜃丢下书包,单手拉下拉链,校服外套像断线的风筝落在沙发,他跨过客厅,径直往廊下走。
晴光洒落,木板上缀着光影。
谢瓷独自坐在围栏边,握着针凿雕琢着手里的小像,没带助听器,躲在自己安安静静的世界里。
俞蜃靠着边沿坐下,长腿半曲,耷拉着眼看她。
她坐在那里,像天鹅的颈垂落,眸子半睁半合,如能视物一般,针凿灵活游走着,每一笔都精准无比。
直到阳光缓慢倾斜,她停下笔,戴上助听器,整理完,摁下边上的报时钟“现在是下午四点整。”
“四点整……哥哥回来了?!”谢瓷习惯性转头,往屋里喊,“哥哥?”
“这儿。”
懒懒淡淡的男声在左侧响起。
谢瓷鼓鼓脸,拿小报时钟往他腿边重重一放:“回来也不叫我!可以喝汤了吗,闻起来好香。你抱我,走不动了。”
俞蜃“嗯”了声,将她打横抱起,问:“去烧烤吗?谭立风他们在路上了,不去就在家里吃。”
谢瓷闷闷的:“你自己去。”
俞蜃:“釉宝呢?”
谢瓷不说话。
俞蜃把人放下,盛了半碗排骨汤,说:“王姨炖的汤,让我们带去喝。烧烤的地方是个小镇,有小溪和桥,还有花园和橘子树,我们晚上睡在树屋,能听到风声和虫鸣,很热闹。釉宝不想去吗?”
谢瓷恹恹地抬眼,问俞蜃:“他们以后不愿意喊你玩儿怎么办?”
她看不见,耳朵还不好。
他们会在背后说俞蜃,会嫌他带着小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