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分空气里的燥热。
虽是一路乘马车而来,但下车时青梨身上仍不可避免地出了一层薄汗。
好在运河边的风大,人站在河堤边上,很好地解了身上的暑热。
苏夫人热络地牵起青梨的手,一路沿着岸边往前走。
“今日本来见山也是想过来的,奈何太子那边又有事,他实在推脱不开。你懂的,男子,总要以事业为先。”
“没关系,刚好我有事想同苏夫人单独说。”
裙角被风微微扬起,青梨看了一眼小鱼,小鱼忙将在怀里揣着的那根莲花玉簪双手递了过去。
早在昨天夜里,青梨就已经想好了。
今日她特地和小鱼早了一个时辰出发,还多带上银钱,为的就是到铺子里重新买一根一样的莲花玉簪,好还给苏夫人。
若是找不到一样的,她便打算直接折算成现银还回去。
好在那莲花玉簪的样式很受京都姑娘们的喜爱,掌柜的又新进了一批货,刚好便让青梨碰上了。
“这是之前夫人赠我的簪子,实在太过贵重,我想了几日,还是决定不能收下。我想,夫人日后一定能找到比我更合适这簪子的有缘人。”
青梨话里是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
苏夫人面上笑意僵在唇角。
就凭青梨这样的出身,两家议起亲来,她怎么想都觉得是自己儿子吃了个闷亏。可眼下她还没说什么呢,竟就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这么给先拒绝了。
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一个未出阁de,指不定背后还有老太太的意思。
越想苏夫人心情越不好,转头便叫上了自己随行的婢女一道离开,只冷冷地留了一句:“既然这是二姑娘的心里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到时我会派人到国公府和老夫人说清楚。”
“夫人慢走。”
青梨福身对着苏夫人离开的方向行了一礼。
若是她直接同老太太说悔婚一事,老太太肯定不会同意,想来想去,也只能从苏夫人这里下手了。
若是几个月前的她,定然会以为现在的她是疯了。
当初的她,是多想许个好人家,立马从国公府里出来。
可眼下……
指尖触上唇角。
青梨记起那个吻。
有一个更荒唐的想法在她心里渐渐成形……
又有大船靠岸,涌下一批又一批的人流。
众人手里皆拿着或大或小的包袱箱子,有远方来客,亦有沧桑归人。
青梨转身往人声嘈杂处看去。
码头人头攒动,她眯眼往远处瞧了瞧,目光一晃而过。
在看到那个同记忆中相重叠的脸时,她手脚霎时冰凉,愣在了原地。
小鱼也跟着往码头的方向瞧了瞧:“姑娘,怎么了?”
有人从旁挤过,推得青梨一个踉跄。
稳住身形,她再往前看去,再怎么仔细去寻,都找不到刚刚匆匆一眼瞥见的人。
不可能。
江淮县离京都这么远,那人绝不可能过来。
“没事,”青梨稳了稳心神,摇头道,“是我眼花了,我们走吧。”
载了人的马车缓缓驶过街道。
唐芸紧紧护着背上的包袱,跌跌撞撞挤过人群,看着从眼前走过的华盖马车,盯着车辕处悬挂着的那块国公府的牌子,双目发直。
京都的街巷笔直宽阔,道上车马行人拥挤,小贩的叫卖声犹在耳旁,说笑而过的行人身着绫罗绸缎,瞧来精贵不已。
天子脚下的京都城,比她之前所料想得还要繁华上千百倍。
几月前,唐芸收到了那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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