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雅间,祝晚玉刻意放慢步子,停在门边,偷听着屋里头的动静。
青梨目光从紧阖的窗扇上移开,对上苏见山一张愤慨的脸。
“苏公子,他是什么样的人,同您并没什么关系,不必让您这般费尽心思地告诉我。我会让他,亲自和我说。”
刚刚偶然一瞥见了俞安行,即便只是匆匆一个背影,青梨也没了同苏见山再继续说下去的心思。
她抬步要离开这儿。
推开门时,正好看到在门口偷听的祝晚玉。
祝晚玉看了看青梨,又瞧了一眼站在窗边的苏见山,察觉二人间的气氛不太对,有些尴尬地摸头笑了笑。
“……阿梨,我没在五芳斋找到荷花酥……”
她分明记得之前青梨说过,五芳斋的荷花酥好吃,到了铺子前,却只得到掌柜一个古怪的眼神。
“这位姑娘,您怕不是弄错了吧?我这铺子里卖的全都是地地道道的京都糕点,可从来没有过什么荷花酥。”
祝晚玉还想再去其他铺子看看,不凑巧又在路上碰到了俞安行,不敢再轻举妄动过去。
她自然不怕俞安行看见她,但是她害怕苏见山被发现。
青梨走到祝晚玉身旁。
“没事,五芳斋里本就没有荷花酥。”
这话令祝晚玉一惊。
她呆愣在原地。
还没琢磨透青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手心里被塞进了一方请帖。
“阿玉,那些事情,其实我都知道了。”
青梨冲她眨眨眼睛,弯唇一笑,指着那张帖子:“我同俞安行要成亲了,到时的喜宴,你记得过来。”
***
夜已过三更。
秋水小筑四面环湖,日落之后,整个院子都沉浸在一片氤氲的水汽之中。
皎洁的月光洒下,隐约可见墙角草叶上结着的一层霜露。
守在门旁的小厮见到深夜归来的俞安行,已是见怪不怪。
秋水小筑原不过是俞安行娘亲留下的一处毫不起眼的陪嫁院子,经由俞安行改造方成了如今四面环湖的精巧模样。
只是秋水小筑的位置偏僻隐蔽,除了偶尔用来藏上那么几个人,俞安行甚少会来这里。
最近却来得频繁。
只大多时候都是深夜而来,待上半个时辰后又匆匆离开。
众人都猜,许是和那位才刚住进来的少夫人有关。
小厮两人对望一眼,恭谨弯腰,齐齐唤了一声:“少公子。”
秋水小筑里的下人除了多年前景姝从姑苏带来的,剩下的全都是俞安行的人,知晓俞安行不喜国公府,半点不敢提起和国公府有关的任何事,也从不敢将那声世子叫出口,只遵了景姝还在世时的规矩,唤俞安行一声少公子。
元阑提着一盏琉璃小灯跟在俞安行身侧,淡黄光晕浅浅照亮前方的路。
跨过月门,俞安行径直进了青梨住着的主院。
这般突然,将守在门边昏昏欲睡的小鱼吓了一跳,教她又记起了白日里见到的俞安行双手是血的模样。
她面上下意识露出的笑意僵住,常唤的那声世子爷也哽在了嗓子口。
俞安行并未多注意。
倒是元阑察觉到了不同,忍不住往小鱼的方向多看了好几眼。
房内烛火未熄。
青梨坐在桌旁,手上是快要绣完的大红喜帕。
按着姑苏当地的风俗,新娘子出嫁,需得亲手将喜帕绣好,来讨个夫妻二人和和美美的祝愿。
青梨闲时爱结络子,也爱制香,女红却实在不怎么好。
虽之前为了祝皇后的百花宴,在秦尚仪的教导下绣了好几月的花,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