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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地一下灌了进来,而后,那人侧身,一个比风雪还要冷的身影出现在营帐门口。

沈泽……!

柳渊双瞳微缩,长年的敌对让他下意识绷紧了神经,但是面前的敌人却不似往常见到的模样。

多日未见,对方的身形比上次两军对阵时要清瘦了许多,皮裘似乎压在了他原本宽阔的肩膀上,俊逸的面庞此刻泛着不正常的红,就连那双时时保持着冷静与疏离的眼睛,也蒙了一层柳渊看不懂的情绪。

而后,他走了进来,将那些风雪挡在了帐帘之外。

沈泽什么也没说,只是坐在了柳渊的棺椁旁,一人一魂,隔着阴阳。他难以忍耐地咳了数声,外面候着的崔钺立刻走了进来。

“陛下!”

沈泽的咳嗽没有停,虽然他紧紧捂住了手中的帕子,柳渊还是看到了对方唇边没有擦干净的血迹。

【敌寇沈泽疑似旧病复发】

密探传来的消息上不止一次提到过这个事情,但是柳渊每每见到沈泽,对方却看不出任何病颓的模样。

原来,他真的病了。

崔钺看到了那血色,眼神一痛:“陛下……”

沈泽摇了摇手,示意崔钺自己没事,他的目光落在柳渊那依旧风华绝代的容貌上,然后道:“下葬吧。”

随着这一声,柳渊感觉自己的眼前渐渐模糊,魂魄也越来越透明,他看不清也听不清,他感觉沈泽的目光似乎落在了他的身上,也朦朦胧胧间似乎听到对方说了一句——

“抱歉。”

——我一手策划了你的死亡,但此刻却没有半分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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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主子!”

柳渊猛地睁开双眼,眼前是军中的营帐,他脸色一白,立刻向一旁看去,才发现自己不是躺在棺材里。

幸好……

柳渊闭上双眼重重喘了几口,才看向身边的人。

阿鹤一脸担忧道:“主子,您可是做噩梦了?您梦里梦见了什么?”

柳渊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我们现在这是在哪?”

“我们在三皇子镇西军中的一处营帐内,那天晚上您昏迷之后就发了高热,随行的军医治不了您,但三皇子又不允许送您回淮城,所以我们一起便到了西境。”

“公子可住得惯营帐?可否要立刻动身回淮城?林家那边属下都准备好了,公子可以随时回去。”

柳渊摇了摇头:“沈陆现在在哪里?”

“六皇子他……”

阿鹤吞吞吐吐,柳渊直觉不好:“怎么回事?”

“您那日被三殿下带走之后,六殿下回淮城等了您一天,发现您没有回去,便追到了这里,眼下被三皇子拦在营外,两天了,他在最近的地方租了个民房,说非要见到您才走,严小公子怕六殿下出事,一直陪在左右。”

柳渊闭着眼睛,眉头轻蹙,显然是不高兴。

阿鹤觉得,自家主子的不高兴,是因为六皇子本人,而不是因为他乱跑。

“阿鹤,我不瞒你,我不想见他。若是他执意要见,你就说我还病着,他年岁尚小,免得过了病气,所以不让见。然后,把他绑也好,捆也好,给我送回京城去。”

梦中沈陆眼中疯狂的恨意仿佛还在眼前,柳渊不明白沈陆为什么会恨他,归根结底对方到底不是自家姐姐的亲生骨肉,十岁的时候才养过来,心里早就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柳渊揉了揉太阳穴:“这次回去之后你们在六皇子周围多派一些人手,我要知道他平日和谁要好,看什么书,去哪里玩,他身边那些下人,也要一个一个重新查验。”

此事若换了别人,可能会想着好好教育六皇子,兴许对方能感受到柳家的真心,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