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有些愣神。
她身姿挺拔,背刀而立,在月光下确如降临人间的救世神将,光风霁月。
在那么一瞬间,卫昭似乎也觉得,宋猗理应如此。
奚人如此残暴,难道自己就从未期待过有人救助,未曾将其他人当成救命稻草过么?
她甚至深深仇恨过宋猗,为何对方不能早点出现?宋家为何战败?为何要她和亲西原?
看到这些像货物一样被家人发卖沦为军妓的女人,仿佛看到曾经的自己。
公主和亲,本质上也是一桩交易。
宋猗垂立一侧的手指缝隙中透出暗红色,是之前捂住腹部伤口时因流血不止而沾染。
在不久前,她险些死于稚子之手。
卫昭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悲伤、喜悦、痛苦、迷茫、恐惧,绝望。
将如此沉重的情绪期待投射到活人身上,与求神拜佛何异,又是何其恐怖。
而她们之所以如此,无非是因为自身并无依仗,若人人都能像宋猗一样有傍身之技,又何须依靠他人?
卫昭翻身下马,走到宋猗身边。
“别磕了,来做点正事。”伸脚抵在女人额头与土地中间,卫昭扫视四周,命令道,“会识字算数的站左边,有一技之长的站右边,什么都不会的站中间。”
“都站起来,这里是战场。”卫昭看一眼宋猗,嘲弄道,“广武君是你们的天将神兵,我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