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振宏眼里的复杂,就这样被小朋友简单又纯稚的话语逐渐融化得只剩下温柔和笑意。

他的知知虽然从自己的世界里飞出来了,却没有飞远。而是一直停留盘旋在,有他的世界里。

虽然他的世界有些破败,有些老旧,但他的知知从没有嫌弃,也没有半点犹疑。

既然如此,他也不必妄自菲薄,免得……免得让他家小画家,看到不一样的色彩。

“知知。”聂振宏侧过头,望向身旁认真走路的小朋友,心中忍不住好奇。

“嗯?”

“在你眼中,我是什么颜色的?”

这个问题,聂振宏本以为小朋友至少要看自己一眼,才能说出答案。

没想到的是,林知想也没想,就吐出来一个词,仿佛早就扎根在心中一样

“大树。”聂振宏听见林知说。

他一时没有理解,“什么?”

“棕色的。”

林知慢吞吞补充道,“宏哥是大树一样的棕色。”

棕色……的啊。

此时,伴随着夜灯的陪伴,两个人也漫步走到了居住的那条街道上。

入夜的街道上几乎已空无一人,只有街边的树上有蝉鸣鸟叫在窸窣作响。

聂振宏目光移向一棵棵伫立在道路旁多年的香樟树上,心里隐隐约约摸着了一点自己颜色的门道。

“那……”他忍不住又问,“你觉得自己是什么颜色?”

“唔……”

林知眨了眨眼,这回歪着头想了半晌,才吐出一个答案。

“稻麦一样的吧。”

林知这个时候心里浮现出来的,是记忆中有一回妈妈带着自己去田野边画画时的场景。

那是个秋高气爽的时候,整片地里都是金黄的,一望无际的麦田。

头顶上的阳光温暖却不灼人,暖洋洋的撒在身上,像妈妈的怀抱一样。

田野里不时有风吹过,眼前无数的麦草就在充满植物香气的空气里随着风有规律地摇摆起来,轻轻的,慢慢的,麦浪仿佛呼吸一般自然起伏,林知闭上眼,感觉自己就像其中的一束一样。

没有讥笑,没有嘲讽,没有落在自己身上一切令人不舒服的视线和语言,他就和周围千千万万的稻麦一样,一样的高矮,一样的颜色,一样在太阳底下长大。

他感到无比的安全和舒适。

听着小朋友轻描淡写的解释,聂振宏心里又软又疼。

他将掌中的手轻柔又宝贝地紧紧握住,牵着人走到了一旁路边的树下。

“不,不对。”

聂振宏捧起了林知清凌的脸,指腹恰好贴在了他颊边梨涡的位置。

“是小金桔。”

同样是金黄的颜色,聂振宏却觉得面前的人与稻麦半点不一样。

他的小朋友明明就是看起来生生的,吃起来却又软又甜的小金桔。

而且,还一定是长在他这棵大树上的唯一一颗。

“是小金桔,刚从树上长出来的那种。”

他低下头,捧着他的小金桔,珍惜地吻在软嫩甘饴的桔瓣上。

指腹下的果肉凹出了甜涡,轻轻一抿,就在嘴里化成了世上最甜的糖。

啾咪……

点个题……

87 太酸了

今年的国庆和中秋挨得近,一些没有工作压力的人便连着一起休假了。

就连机车厂这老小区的商贩们也不例外,一大半关了铺子,秉持着蓉城人刻在骨子里的悠闲,拖家带口出门去游山玩水了,好似半点不急着赚钱。

聂振宏本来也想带着林知出去走走的,但之前老妈的叮嘱还是在他心里留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