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振宏回忆起老姐家仓鼠那毛绒绒的触感,感觉自己以前做的那种皮质外壳不是很合适,想要给小朋友做手感更好一点的,补充道,“毛越软越好。”
“还来劲儿了是不?!”
热合曼点了点聂振宏,笑骂了声,但还是站起身,“我记得好像有一块濑兔毛,有点豁口,没卖出去,我找找放哪儿了嗳……”
说着他就开始在屋里翻找起来,而聂振宏则把两个小姑娘捞到身边,看她们抱着玩偶过家家。
“你们俩暑假出去玩没有啊?”聂振宏随口问道。
这会儿已经快八月了,社区里跟蝉鸣一样热闹的,是一个个养了孩子的家庭。
大一点的还好,学业压身没那么多精力玩,小不点们可就跟从牢里放出来了似的,成天在街上跑跑闹闹,斗鸡遛狗,反正就没个消停。
特别是他隔壁王金宝家那小子,今天踢球明天射弹弓的, 把周围的邻居都快霍霍完了,前几天好歹被他妈揪着尝了一顿「竹笋炒肉」,撕心裂肺哭嚎一顿后乖觉不少,但这两天瞧着又有故态复萌的趋势。
聂振宏琢磨着,啥时候开学了,啥时候他才能真正安生点。
“玩水了!”这回是依娜先开的口。
“上周带她去海上乐园玩了一圈。”热合曼在一旁接嘴,“小疯子似的,回来还嚷嚷着要在浴缸里游泳。”
棉被坊的生意在这个季节可不是旺季,夏日都是搭着卖一些凉席空调被之类的,热合曼干脆关了两天门,带妻子女儿出门游玩去了,也才刚回来。
“这么小就会游泳了?”聂振宏给依娜比了个大拇指,“厉害,下回教教叔叔啊。”
说来惭愧,他对水没啥兴趣,完全是个旱鸭子。但如今有了心上人,聂振宏对未来的畅想里忽然就多了许多想带着林知一起去体验的事。
游泳跳水,爬山看海,他想和一直躲在自己世界中的小朋友一起出门走走看看,去感受更多的美好与有趣。
就着这话题又聊了几句,聂振宏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另一个小姑娘的沉默。
平日里一向开朗爱说话的甘可可,这会儿只垂着头自顾自地玩着猫儿尾巴,一直没吭声。两个大人对视一眼,有些后悔刚才提到这个话题。
甘家父母前几年车祸去世了,独留下甘婆婆一个人拉扯年幼的孙女。
祖孙俩如今连房子都是借住在别人那里,全靠甘婆婆一个人做些缝纫干洗的活,供小可可吃穿上学。
这样的情况下,小姑娘根本没有机会去享受家庭和出游的欢乐,他们在这儿说的这些寻常家庭的寻常事,对于甘可可而言却是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奢望。
“咳,可可啊……”聂振宏换了个话题,“最近怎么没来聂叔叔那里玩了?不喜欢聂叔叔了吗?”
小女孩终于抬头开口说话了:“喜欢的!”
她说着又回头看了眼棉被坊挨着不远的裁缝铺,小大人似的冲聂振宏解释,“我打工挣钱呢!”
“打工?”
“嗯嗯!”提及这个,甘可可话就多了,“孙阿姨说了,一个小时一块钱呢!我昨天挣了五块钱!”
“哇,这么棒啊!那咱们可可帮孙阿姨做什么了?”热合曼也配合着追问道。
“唔……”小姑娘回忆了一下最近做的活,掰着手指头给两人数,“压缝边,递扣子,装口袋……啊,还有叠衣服!”
甘可可口中的孙阿姨,就是收留祖孙俩住的裁缝店老板娘,叫孙曼琴。
孙曼琴和丈夫都是机车厂的老员工。二十几年前那轮下岗潮之后,夫妻俩就合计着开了家裁缝店,生意一直还算过得去。
后来丈夫生病走了,她就自己一个人经营着,还把儿子成功抚育上了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