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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误我 梅燃 76309 字 1个月前

那样静静地靠在舱壁,凝望远处宛如相偎相依的背影, 风乱扫, 将她的一缕头发卷到方既白的耳边, 勾住了他的耳廓, 他侧身为她温柔地摘下。

那些举止自然,熟稔,间不容人。

心头一哽,川上的风忽然化作利剑刺得他眼瞳出了血,谢律砰地一声摔上了木板。

脚腕上的锁链在空荡荡的舱房里摔得咣当作响,不论他百般挣脱,都囚禁着他,不准他逃脱。

魏国的皇帝在船上,所以她这样防备着他,谢律不会生气,可是她只想把他当做一个包袱狠狠地丢开,让他从此以后不得再靠近魏国靠近她,谢律的心就像在油锅里煎炸。

卿卿真的喜欢上方既白了,她真的……不爱他了,一点余情都不再有。

胸口一阵血流激荡,似有一种摧枯拉朽之力在他的经脉间窜涌贲张,他再忍不住,突然弯腰,朝地面吐出了一口飘散的血沫。

方既白望向官卿,他笑道:“公主似乎在为什么烦恼,可否说给臣一听?”

官卿不会说,因为谢律,她撇下书杭出来,已经整整两天不眠不休了,就算闭眼,脑子里也全是一团浆糊,一会儿堵闷,一会儿慌乱,来来回回几十遍,官卿把自己折磨得不轻,可是面对方既白,她却仿佛无事发生:“可能是上船身体不适应,过几天便好了。”

“天气毕竟冷,臣送公主回去歇了。”

眼看着红日从江面上落下,天色愈来愈黑,向晚的风吹拂着桅杆,也吹拂着甲板上林立的甲卫头顶的兜鍪。

谢律的那间舱房就在官卿自己寝屋的间壁,那里头有什么动静,官卿这儿听得一清二楚。

她回房中已经沐浴净身,从始至终,那边没有一丝声音,静得出奇,甚至让官卿疑心他已经逃走了,然而没这个可能,谢律被他用铁链拴住了,四周都是看押的人,他插翅难飞。

玉燕将披帛笼在她肩上,官卿任由她打理着,玉燕要离去时,那边突然传来一道沉闷的咚咚声,官卿奇怪:“他怎么了?”

那种剧烈的仿佛眸中撞击的声音,让官卿无法坐视不理,她推开了自己寝屋的大门,来到了谢律门口,吩咐人:“打开。”

门从两旁被拉开,官卿步入里边。谢律的脚被铁索拴着,他只能独自停在窗边,不知出于什么缘故他一直用头撞击舱壁,方才的声音,就是他拿头砸门所发。

官卿呆住:“谢律你发疯了?”

他停止了撞壁,哀怨地回眸。官卿心头狂跳,瞥见他衣衫上的累累血斑和唇角挂着的一缕没有擦拭干净的血迹,不知他弄的什么名堂,好像不把自己交代在这里就不罢休一样,官卿是真的觉得谢律疯了,现在的他偏执得可怕!

“就为了逼我来见你?”

谢律固执地望着她,似乎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官卿皱起眉头上前,“你要见我做什么?”

谢律指了指自己的脚踝,疲倦地笑:“卿卿,我不想像条狗一样被拴在这儿……”

官卿嘲讽地道:“你不是本宫的狗么?”

当初要他走,他死乞白赖要回来。可是官卿不想养个闲人在身旁,每当她看到谢律的这张脸,她便浑身不适。

他的身体震了震,可是,最终也没反驳官卿的这句话。

“卿卿,我不当陈国世子了好不好?”

官卿一阵错愕,弯腰低头去替他解开铁锁的手指生生停顿在半空。

她抬眸,谢律眼底笑意那般荒凉:“我不当陈国世子了,你别赶我走……我只想留在你身边。”

铿然一声,他脚踝上的铁锁已经被打开了,官卿将链子团成一圈抛在旁侧,半蹲在谢律面前道:“说什么蠢话?陈国只有一个世子,是你说不当就不当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