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律一笑,拖住手中还握住了剑,反手抵住了心脏。
只要这样,一剑下去,一切就能结束,他就能解脱。
“卿卿,我终于为你报仇了,我这就来陪你。你曾说过,不及黄泉,无相见,如今我就要赴黄泉了,你可愿来接我?”
长剑攒心而落。
就在此时,空旷的雪原上,响起了一串悦耳好闻的风铃撞击声,由远及近。马车的车轮辘辘地碾压过路面,时有人声似在笑语交谈。
这个时候,怎会有人来呢,谢律并不想探寻那人是谁,只愿闭目等待死亡来临。
一切早就应该结束了。
直至剑已入肉,血液溢出,风里,却突然飘来一缕熟悉的幽香……
在谢律比普通人敏感十倍的鼻子这里,那气味无所遁形,他手腕一刹,唰地睁开了眼。
作者有话说:
朱勇一章就领盒饭了,纯粹是……哈哈哈,方狐狸嫁的祸,谢狗子动的手。
? 第 45 章
官卿得到了一个尽心尽力的老师, 她也潜心向学,生完孩子后身体虚弱,在这修养的时日里, 她几乎足不出户, 便待在昭阳府读书。
一日, 方既白在传道时, 谈到了当今局势,在官卿面前出示了一幅九州山河图,官卿看到这图上霸州和雾州仍然归魏国所有时,感到有几分奇怪, 心道或许先生寻来的是一幅旧图。
以魏国大国的尊严和地位, 允诺了让出两城, 就不会再据为己有。
察觉到公主的视线在地图的某一处流连, 方既白领会,咳嗽着, 解释:“这两年, 陈国从未派人接手这两州。”
官卿听了,也没有任何表示。
方既白道:“也许,谢律是后悔了。”
虽然已经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谢律还是不肯收下两州。
官卿神色澹然:“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方既白点头, 又道:“霸州是魏国的最南端,靠近江南地界,倘若公主思念陈国风物, 臣可以调遣一支亲兵, 护送公主到霸州转一转, 也当是散心。”
官卿从善如流:“劳烦相公安排。”
她确实在屋子里闷了几年了, 也想出去走一走逛一逛。她那个闹事的儿子,生下来就不怎么省心,偏偏越长大,越似那个薄幸之人,天生的一双摄人心魄的琥珀眼,平素里伺候她的侍女任谁瞧了都迷糊。
都说这孩儿是方相公的孩子,可是与方相公长得一点儿也不像,这美貌……才两岁,就已经是个祸水!
书杭性子也不随方相公,方相公温文沉静,而这孩子呢,太过跳脱!
从小就没按照她母亲为他定的“书海无涯、一苇杭之”那路线走,摸蛐蛐儿斗蜈蚣那是常有的事儿,咿咿呀呀的,话还说不清楚的时候,就知道扯女孩儿的香囊玩。
这绝不是有人恶意灌输,官卿深感无奈。
又想,或许是在家里闷太久了,也该带小孩儿出门转转,见见世面。
他看起来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子!
真奇怪,他有着血缘之亲那个父亲,倒也不像他似的又皮又野。
一行人驱车来到霸州,时令不巧,正赶上霸州下雪。
这年是个极端物候,照霸州堪比江南的地理位置,怎么会还在秋季,便已飞雪连天?
马车在雪地里行走,须得格外地小心,谨防因为路滑而打呲溜,一路上官卿都紧紧抱着不安生的孩子,书杭的小脸闷在官卿的怀里,一直在小声地嘟囔。
听不见他说什么,官卿低下头,凑近了听,耳朵里断断续续飘来几句抱怨:“公主,你为什么活受罪。”
“……”官卿嘴角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