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被安置在王府里,因为重伤哪里也不能去,渐渐了眼前又起了雾,她失血过多,头一时昏一时重,只得再次睡了过去。
当卿卿第三次醒来之时,屋内仍然没有人,身体的疼痛依然清清楚楚,卿卿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她咬着枕头,饮泣失声。
有人突破房门,向床围靠近,来到她的身旁,卿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告诉我,世子怎么样了,他好了么?”
那人叹了一声,道:“世子已经下床了。”
卿卿脑中眩晕,如线绷断:“那么……他人呢?”
谢律可以下床了?他为什么都没有来看她呢?他去哪里了?
婢女在卿卿身旁坐下,伸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起了热,婢女幽幽叹气,将卿卿额头上的帕子换了,但卿卿不依不饶地抓着她的手,害她不得离去,婢女只得回答卿卿的问题:“世子有事出门去了,卿卿娘子受了伤,又发烧了,别操心了,睡吧。”
卿卿的头还痛着,又像是有巨锤敲在她的脑后,唤起新一波的疼痛,卿卿怀着苦涩,终于明白了。
谢律大概是不会来了。
药引子已经奏效了,已经发挥了她全部的剩余价值。
陈国世子,怎么会回头看一眼被撇在地上的药渣,就连多一眼都吝啬。
卿卿死心地闭上了眸。
也罢,是她自己选的,她心甘情愿救他的,从来都不图回报。
卿卿,要快点儿好起来,自己竖着从王府里走出去,永远不要再踏进门来。
……
谢律能够下床之后,第一次感到自己似乎身轻如燕,身上有什么枷锁被彻底卸掉,抛在身后,王府之人齐齐信心大振,他的一双父母,握着那巫医之手,极尽感激,将他奉为座上宾招待。
谢律暗中耸眉,总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近旁的翠微为他换药,将一条冰凉的浸了药水的带子替谢律缠在额上,巫医说着有助于谢律更进一步的恢复。
“多谢你了,翠微。”谢律唇色偏白,微笑凝视着翠微,道。
翠微摇摇头,尽心道:“翠微不敢领世子的谢意,世子洪福齐天,当不会被区区头疾缚手缚脚,如今沉疴尽除,世子将来会越来也好的。”
“承你吉言。”
谢律笑了笑,他目光在屋中逡巡片刻,却不见那抹昏睡前见到的身影,眉头略皱。
翠微心思玲珑,立刻领悟到,世子要找的是谁,她咬了咬唇,道:“世子可是在找那位卿卿娘子?”
谢律毫不掩饰:“她可在府中?”
翠微一顿,随即又缓缓摇头:“奴婢不知道。”
谢律想,他母亲不喜欢卿卿,如今自己头疾解了,母亲当不会留卿卿在王府,定是放她走了,他掀被下榻,弯腰寻来自己的鞋履,翠微急忙去阻拦:“世子,世子你的病才有了好转,这时候应当以静养为宜……”
翠微一个没拦住,谢律已经举步出门。
翠微咬着唇肉,齿关一放,唇肉卿卿弹动。她撒了一个谎,卿卿此刻就在府中,全府上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但她现在需要自圆其说,否则世子回来之后只怕有诘难。
她立刻唤来自己的左膀右臂,三人一同前往卿卿的厢房。
卿卿奄奄一息,像被抽干了所有汁液的一道枯藤,静谧地盘在床榻上,无人问津。
当翠微推门而入之时,卿卿只觉得眼前亮光一片盛大,晃晕了眼睛,随后,她便看到那个当时欺负过她的翠微来到了面前,卿卿卧在床榻上不能动,眼波却漫过一抹恐惧。
“我才知道娘子在此,”翠微恭恭敬敬、规规矩矩地向卿卿行礼,眉含笑意,“多谢娘子挽救世子之恩,翠微在此郑重向娘子谢过。”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