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这人不够大气,她才不要白白给自己找罪受,再也不去城郊凑什么热闹了。
那些壮汉真的结伙去山上猎了些野兔山鸡,晚上架了篝火,山鸡串起来一烤,飘香扑鼻,许久未曾见过黄黄的鸡油,大家都不禁咽了口口水,一个男人用荷叶小心包好,拽下了一只鸡腿,东张西望,问道:“前几日布粥那个小娘子呢,怎么没见她过来。”
有人默默叹了口气,“得了得了,人家已经仁至义尽,还未曾许配人家,哪能天天到我们这儿抛头露面啊。”
城门口惊起一阵哄闹,戚望舒带着一群穿戴整齐的商人走了出来,大家也不晓得要做何事,却也为了过去。
她扬声说道:“这些个都是洛阳城里的老板,手下缺些短工,有到码头上拆卸货物的,有去挖矿的,也有满大街跑腿给大户人家送东西的。有身强体壮想寻工作的就来瞧瞧,酬劳也是各位老板依情况而定。”
“若有娘子能干这些苦活,老板也收,若是不能干,过些日子我送些手工活来,缝缝补补也能讨些钱。”
听到有活干,有银子赚后,大家都开心了起来,热热闹闹的终于有了朝气。
望舒卸去周身疲惫,这些破烂事总算解决了,不枉这些日子四处奔波,好说歹说才找到几个愿意收人的。
很快,她的日子又陷入了闲暇当中,阿娘带着她去了好几家寺庙祈福问平安,望舒摇了几支签,每签都是上上,总算是安心了,她每天嚷嚷着时来运转,甚至在信中得意洋洋地向晏希白炫耀,还威胁他:要是你缺胳膊少腿了,我就逃婚!
他的回信终于不再是干巴巴的几个字,他说望舒求的签非常灵验,潮水已经退去,灾民也安排妥当,不日便将回京述职。
他还洋洋洒洒写了许多途中见闻,厚厚的一沓信纸,望舒看着文字,从一开始的胆战心惊,到最后,彻底被这个才华横溢的太子殿下折服,他好像生来就是要当皇帝的,既有雄才大略,也能勤政为民,足够坦荡,足够无畏。
到最后有一行极小的字,如同字的主人一般胆怯可是又龙飞凤舞极为夸张,透过飘逸的字迹好像都能观察到他的开心。
他说,婚期将近,戚望舒注定是晏希白的新娘,天生一对,无路可逃。
望舒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信件,最后面色潮红,将整个人埋在了软绵绵的被窝当中。
天气渐凉,望舒终于听到了喜讯,如他所言,晏希白很快便回来了。那日,望舒估摸好时辰,便骑着高头大马前去城门等人。
等得有些厌烦了,一架马车畅通无阻从城门进来,望舒一眼便认出了晏希白的侍从,她吹了声口哨,晏希白掀开帷幔,探出头来,不知道他吩咐了什么,马夫驾车来到路旁,停下。
晏希白下了马车,走到望舒身旁,两人对视许久,都想开口说些什么,最终只是哑然失笑。
“好久不见。”
“平安就好。”
望舒朝他伸开手,说道:“殿下,上来吧。”
她继续解释道:“马车坐久了有些烦闷,狭小的空间让人喘不过气来,不如让我带你去看看洛阳城的好风光。”
晏希白没有接着她的手,踩着马鞍一个翻身便坐在了望舒后头。
他绕过望舒的腰,手紧紧拽住了缰绳,大庭广众之下,别的小动作是一点都不敢有。
“往哪里走?”他在望舒耳畔轻声问道。
望舒没有说话,驾的一声驱使马儿跑了起来,一路上专挑那些弯弯绕绕、罕无人烟的小道走。
晏希白见无人后,胆大了些,一手扶着她的细腰,下巴轻轻搁置在了她的头侧。
望舒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肩膀好像更宽阔了,显得自己越发娇小。